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19篇

时间:2022-11-25 10:45:04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19篇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透明的红萝卜》叙事张力浅析  莫言因1985年发表的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而开始受到学界的广泛关注,这篇小说引起了文坛的巨大震动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19篇,供大家参考。

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19篇

篇一: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透明的红萝卜》叙事张力浅析

  莫言因1985年发表的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而开始受到学界的广泛关注,这篇小说引起了文坛的巨大震动,众多文学批评家纷纷对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透明的红萝卜》凭借其独特的叙事方法与技巧为有限的文本带来了广泛的意义空间,也赋予了其巨大的张力,给读者带来强大的阅读冲击力。

  “张力”这个概念最初是在20世纪初由英美新批评理论家艾伦·退特提出的①,后来逐渐被后继者应用到小说、戏剧等文学领域,甚至辐射到更广阔的艺术空间。“张力”关乎作品话语的内涵与外延,所谓赋予文本张力,即是有效地丰富它的内涵并扩大它的外延,张力的产生是二者共同作用的结果。张力在一定程度上对文本的解读起着牵引作用,既包括对外在读者阅读的牵引,也包括对自身内涵的牵引,失去张力或张力过大的文本则容易使读者陷入过度解读或阐释不足的误区。我们无法保证完全正确地揣测作者莫言创作《透明的红萝卜》文本时安插的种种意图,甚至也可以说根本不存在对“正确解读”这一概念的评判标准,因为小说文本自身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作者对作品意义的赋予创作结束时便已经停止了,作品创作的最终完成则依靠读者的再创造,基于读者这一第二作者的期待视野与文本接受的差异性,因此对文本意义的解读势必是多元化的。但是正是由于《透明的红萝卜》这一优秀作品中恰到好处的叙事张力的存在,我们对它的再创造才得以有理可依,在不脱离作者预先设置的牵引力的条件下深入到作品丰富的内涵中去。

  本文主要从空白叙事和双重视角叙事两个方面分析《透明的红萝卜》的叙事张力的表现,试图发掘该作品隐藏的丰富内涵,体会莫言叙事艺术的成熟与独到。

  一、空白叙事

  空白叙事是叙事张力产生的重要途径。许多创作水平不高的文章通常是由于内涵与外延都过于浅显,文本意义单薄,没有值得深刻挖掘的价值,即便我们深度阅读也无法获取更多有价值的感悟。而经典作品的内涵往往不限于文本中出现的话语表面的含义,其文本内部还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等待挖掘。这部分内涵隐藏在那些不实在文本中出现的话语里,我们可以称之为“空白话语”。处于被遮蔽状态的空白话语并不等同于意义的虚无,它们反而承载着作者有意无意中融入的更多丰富有趣的内涵,同时空白话语也赋予了文本意义以更大的张力。但这并不意味着要创作出优秀的作品就要故弄玄虚,刻意令人捉摸不透。有话不说的前提是有话可说,并且有有意义的话可说,因此空白话语本身就是作者的一种特殊的叙事方式,是作者与读者之间“无声的交流”。优秀的作品往往表面是风平浪静②的,但是作者在创作时就已经为其埋下了深刻的内涵主线,且主线往往也吸附着无数可待挖掘的副线,这都是作者创作完成时就存在其中的,因此只要不脱离文本自身,无论读者的体悟或浅显或深刻,都终归围绕着作品的主流内涵。而价值低下的作品因为缺乏这一主流内涵的牵引,其被赋予的内涵本身就是贫乏单薄的,即使再创作水平高超的读者也无法挖掘出深刻意义。

  在关于《透明的红萝卜》的学术研究中一直存在诸多争议,读者也提出了许多疑问,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透明的红萝卜”到底代表着什么?我想这种疑问的产生正是文章的叙事张力所造成的。通过细读文本,从文本的空白叙事中挖掘有效信息,我认为“透明的红萝卜”更大程度上代表着黑孩最后的希望,小说中黑孩曾有过三个希望:父亲、火、红萝卜,接下来结合作品的空白叙事作具体分析。

  小说虽名为“透明的红萝卜”,但是红萝卜的真正出场却是在文本的后半部分,一般的文学创作都会在文本最初就引出重要意象,而《透明的红萝卜》却反其道而行之,因此我认为这是作者的有意安排,它特殊的出场顺序是随着黑孩的希望的变化来被设置的。主角黑孩是一个被父亲抛弃并常年遭受继母虐待的孤儿形象,孤独与凄凉是他感受到的生命常态,他总是沉默着的。当菊子以为黑孩是哑巴时,小石匠告诉菊子“他四五岁时说起话来就像竹筒里晃豌豆,嘎嘣嘎嘣脆。可是后来,话越来越少,动不动就像尊小石像一样发呆”,结合前面所说的黑孩③的父亲已经三年不见踪迹可知,黑孩本来也是和其他孩子一样有过一段正常温暖的幼年时光的,虽然没有亲生母亲,但是父亲的存在是他生活希望的唯一来源。父亲离开后,父爱的缺失与继母的打骂使他陷入孤独绝望的境地,他失去了希望,他学会用奇异的想象寻求短暂的快乐,他对自然超乎寻常的感知力只是他自我建构的幻想。

  不论是面对关心疼爱还是殴打谩骂,黑孩都选择言语上的沉默,然而文章中黑孩是有过唯一一次发声的——在小铁匠重新点燃火炉的时候,“黑孩兴奋地‘噢’了一声”,这是源于他对火或者说对于生火的技艺的向往,火是他新的希④望寄托。有人认为菊子姑娘也应该是黑孩的希望之一,但我认为不然,菊子是黑孩想要选择但是最终并没有选择的希望。在菊子姑娘看到黑孩拉风闸太辛苦企图把他拽走时,黑孩狠狠咬了菊子的手。黑孩为什么要咬关心他的菊子呢?文本中好几处都可以佐证黑孩是想把菊子姑娘当做希望的,但是他不敢,比如他把菊子的月季花手绢小心翼翼地藏到桥面与桥墩相接处的石缝里,又比如菊子为黑孩受伤而流泪时黑孩的鼻子一酸,但生生把眼泪憋回了眼眶。在黑孩的潜意识里跟学会铁匠的技艺相比,菊子的关心带来的希望是不稳定的,也是很难长久的,因为

  一旦工作结束菊子可能就会脱离黑孩的生活,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小铁匠和小石匠打架时黑孩要反过来打帮助过自己的小石匠。在那个人人自危的年代里,任何外界的温暖都是难以维系的,连小铁匠和老铁匠的师徒关系都因为竞争而破裂,唯有自己掌握一门技艺才能维系生活,老铁匠手臂上的紫色疤痕也佐证了他与自己的师傅直接也发生过偷学技艺的事情,这表现了当时的社会生存状况,也是文本所没有直接点明的。因此或许仅仅是因为小铁匠一句“跟着我闯荡江湖,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的承诺,黑孩便选择留在总是打骂他的小铁匠身边,这是黑孩⑤不情愿选择但是不得不选择的希望,他是带着抗拒的。这也就解释了后文“透明的红萝卜”的出现,透明的红萝卜是此刻精神世界极度空虚的黑孩产生的幻想,他起初看到“红萝卜的形状和大小都像一个大个儿阳梨,拖着一条长尾巴,尾巴上的根根须须象金色的羊毛,红萝卜晶莹透明,玲珑剔透。透明的、金色的外壳里包孕着活泼的银色液体。红萝卜的线条流畅优美,从美丽的弧线上泛出一圈金色的光芒。光芒有长有短,长的如麦芒,短的如睫毛,全是金色的……”是出于⑥对温暖美好的向往,而后来老铁匠走了,菊子和小石匠也消失了,小铁匠疯了,黑孩的世界就又只剩下了自己和幻象,“透明的红萝卜”成了黑孩新的希望寄托也是最后的精神慰藉,所以他全然不顾被捉的危险也要找到那个红萝卜,黑孩最终也没能找到和那晚上一样的透明萝卜,他的希望也随之消失了。

  文本的有限性使得空白叙事成为一种隐晦地传达作者意图的有效手段,空白叙事的方法使读者对文本的解读产生巨大的合理的张力空间,空白话语这种处于遮蔽状态的话语才能获得丰富的内涵。正是通过深入文本空白话语的解读,我们才能够触摸到“透明的红萝卜”的种种深刻意蕴,呈现出多样化但不脱离主题的

  再创造结果。不得不承认,莫言高超的空白叙事技巧真实地创造出了文本话语一目了然却又耐人寻味的艺术效果。

  二、双重视角叙事

  根据米克·巴尔的聚焦理论来看,整部小说的叙述者不是黑孩,并且运用第⑦三人称“他”来称呼黑孩,但是小说的主要情节都是通过黑孩的经历与意识来展开的,即黑孩是整个故事的聚焦者。那么是否可以因此把黑孩的视角认为是小说的全知视角呢?我认为不然,把黑孩引领的视角当做全知视角是由于我们阅读时惯于把显微镜聚焦到主角黑孩身上而得到的观点,但是当我们用望远镜从更宏观的层面上来看时,小说情节的展开更大程度上是依靠上帝视角来完成的,黑孩既是聚焦人也是被观察者之一,仅仅从他的眼里看到的故事是有限的,而他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更好地带领读者调整故事的聚焦视点。从上帝视角的叙事中我们能够获得更广阔的阅读视野,而黑孩引导的聚焦视野使得这种自由的叙事方式不至于因为面面俱到而显得漫无目的,读者既能够透过黑孩的视野去感受他眼中的世界,也能够从更宏观的角度看到世界原本的面目。与同时期的其他很多作家相比,莫言在创作《透明的红萝卜》时是不掺杂个人情感判断的,他没有用新时期的价值判断方法去评判历史的功过,而是不带褒贬地还原了那个年代的种种真相,作者这种坚持真实客观的创作心理与文本的双重叙事视角结合得恰到好处,使得整部小说既能够客观全面地洞察一切,又能够把对是非善恶的判断交给了读者,这正是这部小说叙事张力的又一大重要来源。

  三、结语

  这两种叙事方式存在于诸多的文本之中,但《透明的红萝卜》是其中为数不多的取得了非凡的艺术成就的,通过对《透明的红萝卜》中两种叙事方式的具体分析,我们感受到了作者莫言高超的叙事技巧和独特的叙事风格,这也为我们日后的写作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指导。

篇二: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龙源期刊网http://www.qikan.com.cn从《透明的红萝卜》看莫言的高密东北乡

  作者:王雪琴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6年第20期

  摘

  要:莫言的小说艺术手法多样化,但仔细阅读他的作品不难发现他的写作具有鲜明的民间特征。故事创作的背景都是他成长的高密东北乡,独特的地域文化使莫言成为了当代一位独具民间特色的作家。充满感觉的高密东北乡里透明的红萝卜在莫言的创作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本文以《透明的红萝卜》为切入点,分析拥有独特的地理和充满魔幻意识而不断变幻的高密东北乡。

  关键词:独特地理;魔幻意识;变幻;高密东北乡

  作者简介:王雪琴,女,江苏泰州人,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6)-20-0-02

  一、独特的文学地理

  高密东北乡是莫言塑造的一个文学世界,“高密东北乡”与福克纳的约克纳帕塔法县、哈代的威塞克斯郡一样成为一个文学地理的概念,在这个幻象世界里,莫言表达着心灵的创伤、生活的艰辛,生命的抗争。“他笔下的‘高密东北乡’,发展着蓬蓬勃勃的‘红高梁’和‘白棉花’,‘爆炸’了‘球状闪电’和‘四十一炮’,还有像大地一样富有生命繁殖力的‘丰乳肥臀’的母亲和响遏行云的‘猫腔’演绎出来的‘檀香刑’。”[1]烙印着高密文化的红高粱、放纵情欲的野合行为、独特的殡葬仪式以及地方戏曲……莫言高密东北乡的艺术世界正是高密文化的缩影。

  高密东北乡的建立与威廉·福克纳和加西亚·马尔克斯有着密切的关联。《百年孤独》、《喧哗与骚动》的问世,给不断寻求创新道路的中国作家带来新鲜的力量,以至八十年代后期出现许多魔幻色彩浓厚,语言恣肆,标点省略的文学作品。

  莫言同福克纳、马尔克斯一样将心理独白这一叙事传统应用于文本中,同时又将民间故事和民间话语融入了叙事中,但是莫言以现代西方的叙事技巧讲述的是弥散着山东人的生活趣味的中国北方的故事,以突出的山东高密特色讲述了一系列的“高密东北乡”的故事。

  高密地处山东,儒家气息十分浓厚的地方,因而民风淳朴。但是又因临近大海,且境内河道密集导致境内水患不断,又曾多次遭受旱灾、蝗灾的侵袭,人民生活非常艰苦。因此,注重物质需求是高密人民首先考虑的层面。但是由于近代以来的侵略战争,各种自然以及人为灾害,使高密变得千疮百孔。而高密人民却坚守故土,形成巨大的凝聚力与入侵者顽强周旋,竭

篇三: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鄙俗世界里的理想化生存——《透明的红萝卜》的隐喻叙事分析

  《透明的红萝卜》是作家莫言的成名作,讲述的故事发生在文革时期,发表之初即被定义为对文革的讲述与反思,是现实主义风格的作品。作为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作者在瑞典学院发表文学演讲时,提出这篇作品是“最有象征性、最意味深长的一部”。如果跳出现实主义的预设,分析作品中关键符码的隐喻内①涵,就会眼前柳暗花明,豁然开朗。事实上,这篇作品的魅力就在于作品内涵的不确定性,这导致了一些分析文章在内涵解读上语焉不详。回归文本,这篇作品是一个关于生存的隐喻,并预示了莫言后来小说创作的叙事取向。

  一、生活:鄙俗而荒诞的现实世界

  隐喻是一种有意味的叙事策略。美国的文艺理论家韦勒克认为,“隐喻同意象、象征、神话一起,将诗歌拉向‘外在图像’和‘世界’,另一方面,又把诗歌拉向宗教和世界观”。作为一种叙事策略,隐喻实现了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②外部世界与感知世界的联系。莫言在小说中通过隐喻的叙事策略,将思想从现实叙事的牢笼中解放出来,从而获得了深邃的意义空间。

  《透明的红萝卜》中的故事发生在文革期间,地点在乡村的泄洪闸工地上,讲述了主人公黑孩在工地上参加劳动的经历。小说对文革期间的人生世态、乡村生活、田野风光都有着独到而细致的描绘,所呈现的细腻感觉、绚烂色彩、语言天赋等文体特征,发表之初即备受赞誉。在一些研究者那里,小说中的乡村书写成为最引人关注的价值要素,被称为中国式的“魔幻现实主义小说”,又被称为真正的“批判现实主义小说”。但是,有的研究者关注到了其内涵的含混性与复③杂性。在1986年出版的《探索小说集》中,评述者肯定了作品的“感觉”与“魔

  幻”的色调与意味,但对作品内容的概括和提示却含糊而笼统,诸如“对以往消逝岁月的忧郁和留恋”“贫困和饥饿的阴影、荒漠土地的色调”“难以抹去的童年记忆”等等,都止于闪烁其辞。众说纷纭的背后,与客观时代背景和阐释者的④文化背景有关,也从另一方面提示读者:《透明的红萝卜》不仅仅是讲述一个现实主义的生活故事,应该蕴含着更为丰富复杂的思想内涵。

  莫言的创作深受马尔克斯的影响。其创作从机械的现实主义文学解放出来,正是源自于马尔克斯及其《百年孤独》的影响,由此开启了一个魔幻现实主义的创作时代。“我过去觉得不可能写的东西,他大写特写,他激活了我对过去生活的记忆,个人经验、童年记忆都可以写,这使我重新发现自己。”在《透明的红⑤萝卜》中,作家讲述的故事有着现实生活的躯壳,但是挣脱了现实主义叙事的藩篱,跃入形而上的精神世界,刻画出了一个充满着存在主义意味的生命主题。

  透过这篇小说,作者塑造了一个粗鄙、世俗的生活世界,甚至时时展露出对生存世界的探寻。作品中的主人公黑孩弱者的地位,身世不明,处境凄惨,时常受欺凌,甚至委屈自己去迎合他人,如和小石匠走在一起时,“很小心地走着,尽量使头处在最适宜小石匠敲打的位置上……敲在光头上很痛,黑孩忍着,一声不吭,只是把嘴角微微吊起来”。为了得到小石匠的保护,瘦小的他已经懂得了怎样隐忍苦痛,讨好强者,这个世界的蛮横无理显露无疑。小说中,队长、刘副主任泼辣的话语充满了民间的粗野,工地女人的对话则是对他人的恶意猜忌,这些生活镜像共同构成了真实的生存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不只有强者对弱者的欺凌,还有一群庸俗“看客”的观望。那些女人们探听黑孩的悲惨遭遇,“陪出几滴眼泪,便也知足地走了”。表层的同情掩藏着内心的猎奇,从他人的痛苦与弱小中寻找自身的存在意义和价值,这是对民众麻木内心、虚伪性格的辛辣嘲讽,也是对人际之间冷漠、势利的喟叹!这也是鲁迅的小说中常见的主题。那些来自社会底层的麻木看客或听众,从他人的不幸和凄惨中,陪出许多眼泪,叹息一下,便满意地去了。鲁迅式的辛辣与深刻、鲁迅作品中“含泪的笑”,在《透明的红萝卜》中得到淋漓呈现。由此,莫言的小说创作实现了对五四小说现实批判精神的传承和延续。

  小说所描绘的现实世界不仅是粗鄙的、世俗的,而且还是荒诞的。为了突出现实世界的荒诞意味,作者在黑孩的故事之外,还讲述了小石匠和菊子的爱情故事、老铁匠与小铁匠的师徒故事。这两个故事在作品中常因不合故事主线而被人们所忽略,令人思之则有突兀之感,且两个故事自身都具有不合常理之处,显示出作者在主题刻画上的别有用心。

  小石匠和菊子之间的爱情故事,温情背后展示出生存的荒谬。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个现实生活中的普通爱情故事,一对青年男女之间的真情流露,但作品中的讲述文字时时流露出情欲的意味,与其说是小石匠和菊子之间存在爱情,不如说是男女之间的青春期冲动。两个人在一起,并非源自于爱情,而只是一种欲望与冲动的表达,最终以悲剧结束、美丽泼辣的菊子眼睛被扎进了石子,一只眼睛失明,顿时美丽化为泡影,爱情转为虚无。人生的不可预知和命运的残忍,令人唏嘘。这一故事中黑孩的态度同样值得关注。面对菊子的关心和爱护,黑孩故意“疏远”她,不是心理上真正厌恶她,而是对菊子与小石匠的恋爱关系的反对与“报复”,是一种愿望不能满足之后自虐心理的外部显现。在这样的三角感情关系中,所谓的爱情,不是柔情似水、晶莹纯洁,而是情欲诱惑、感情争斗,是反常态的爱情,是一个极为蛮横无理的故事情节模式,充满着黑色幽默的味道,荒诞不经。这个爱情故事借助爱情的外衣,为读者展示了现实世界的荒谬,是作者对于现实世界的隐喻表达。

  小说中讲述的老铁匠和小铁匠的师徒故事,一反现实生活中“师徒如父子”的常规印象,令人惊讶地展示出人性的丑陋。学艺三年,老铁匠随意差使小铁匠,却始终不传授淬炼钻头的关键技术。作为师徒,没有关心和爱护,只有利用和抗争。当小铁匠的技术愈发精湛,老铁匠心中没有任何的自豪和欣慰,反而是倍感“悲哀”和无助,“仿佛小铁匠不是打钢钻而是打他的尊严”。无奈之下,小铁匠只有顶撞师傅、偷学技艺,老铁匠连想都没想,就把钢钻戳到他的右小臂上,“一股烧焦皮肉的腥臭味儿从桥洞里飞出来”。后来,小铁匠终于掌握了打铁的全部技艺,顿时趾高气扬,老铁匠则瞬间失去了昔日的神采,落寞无语,最终只能悄然离开。师徒间的勾心斗角、互相利用,生动传达出人生的冷漠与悲凉。文中引用老铁匠吟唱的戏文,苍茫感伤,正是老之将至、壮士暮年的真实写照。老铁匠离开了,没有一个人挽留,工地上的一切依然照旧,因为小铁匠已经顶替了他的位置和作用。师徒之间,没有应有的温情和眷恋,只有互相利用和无情碾压,人性在这里呈现出令人惊悚的恶。这就是小说为我们展示出的现实世界: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与关爱,只有防范与猜忌;人与人之间无法沟通,都是孤独的存在。

  正如在诺贝尔奖授奖词中的评价:他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没有真理、常识或者同情的世界,这个世界中的人鲁莽、无助且可笑。写作《透明的红萝卜》的莫言,已经窥见了“一个没有真理、常识或者同情的世界”,借助一段民间生活进行了细致而深刻的展示。

  二、黑孩:精神界的战士

  黑孩是《透明的红萝卜》中最有隐喻意味的人物,甚至在莫言的创作历程中都值得关注。莫言在演讲中曾经如此概括:“那个浑身漆黑、具有超人的忍受痛苦的能力和超人的感受能力的孩子,是我全部小说的灵魂,尽管在后来的小说里,我写了很多的人物,但没有一个人物,比他更贴近我的灵魂。”由此可见,黑孩⑥的形象绝不仅仅是一个现实世界中的人物,而是一个具有强烈象征意味的人物,是作家灵魂密语的传递者。

  与作者的阐释不同,早期研究者的解读各有侧重。有的论者强调这一人物的现实意义,认为黑孩“是中国农民那种能够在任何严酷的条件下都能生存发展的无限的生命力的抽象和象征”,“是二十世纪中国农民的真实缩影”。也有论者⑦关注到人物的内心世界,“自始至终都表现出相当严重的不安全感,一种精神上的焦虑,对特定的事件、物品、人或环境都有一种莫名的畏惧”。还有论者运用⑧精神分析学的方法,指出他身上存在着“对未曾享受过的母爱的强烈的需求欲望”,还有“朦胧的性爱渴求”。诸多说法虽然各存其理,但也让人莫衷一是,且与作⑨者的自我解读相距较远。

  在现实层面上,黑孩是一个弱者,是一个备受欺凌、值得同情的孩子。他是一个孤儿,十岁左右跟着继母生活,并且总受虐待。他的外貌也显得奇特,又矮又小,脖子细长,挑着一个大脑袋,似乎随时都有压折的危险。在初冬时节,只穿一件污迹斑斑的大裤衩,胸脯瘦得肋巴骨都能够数得出。身上的伤疤闪亮着,显示出他日常生活中所受到的残酷虐待。他身小力薄,不仅要参加繁重的劳动挣工分补贴家里,还要承受来自外界的责骂、羞辱和痛打。黑孩的生存是极为艰难的,开篇就有队长的那两句话,“黑孩儿,你这个狗日的还活着”,“我寻思着你该去见阎王了”。在工地上,小铁匠的打骂和奴役、老铁匠的冷漠、拉风箱的

  劳累、火炉旁的炙烤……这种遭人鄙视与任人欺凌的生活,黑孩默默承受,似乎早已无动于衷了。面对残酷而无情的外部世界,他的性格变得沉默、倔强而孤独,从不主动跟别人打交道,活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封闭世界里。

  作家通过隐喻的叙事策略,使现实世界与理念世界之间建立起意义上的关联和指涉。“这种似是而非的超越,正是文学存在着、并可能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⑩为了明晰黑孩这一人物形象的隐喻意味,作者在描绘其作为孩子的人物特征时,已经赋予了这一人物强烈的神秘感,成为独特的“这一个”。文中细腻地刻画了黑孩的眼睛,写黑孩“只是把两只又黑又亮的眼睛直盯着队长看”,不同的人盯着这“又黑又亮的眼睛”都会心里发慌;在文章结尾描写他在寻找胡萝卜时,那双眼睛写愈加细致动人:“黑孩迷惘的眼睛里满是泪水”“黑孩的眼睛清澈如水”“黑孩的眼睛里水光潋滟”。这样的描写很显然与黑孩的其他外貌描写形成了鲜明对比,突出了黑孩的与众不同。因此,在黑孩的身上弥漫着神秘感,甚至呈现出“魔性”的特征。譬如,尽管热铁把手烫得冒出黄烟,可他却丝毫不觉得疼痛,仿佛在疼痛中有获得了一种快感。这些略带怪异的人物特质,显示出作者对这一人物形象的用意之奇。

  作品中的现实世界是灰暗的、单调的、丑陋的,但是黑孩的内心世界却丝毫不受外部现实的影响。在他的个人世界里,他感觉细腻,体悟真切,生活在一个丰富细腻、多彩生动的美好世界中。他可以听到黄麻地里响着鸟叫般的音乐和音乐般的秋虫鸣唱;他可以听到河上传来的像鱼群在唼喋的一种奇异声音;他钻进了黄麻地,像一条鱼儿游进了大海。当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嘴角上漾起动人的微笑。在精神世界里,黑孩感受到了生存的明丽与美好,成为一个弥漫着诗性气息的可爱生命。现实世界与精神世界的鲜明对比,使黑孩

  这一人物人像挣脱了现实世界而具有抽象的意味。借助黑孩这一形象的隐喻策略,作者传递出自己的生存哲学:粗鄙、世俗的外部世界里,充满了荒谬和仇恨;人类必须实现精神的独立与自由,才能实现诗意地生存。

  一九〇七年,鲁迅在《摩罗诗力说》中感叹:今索诸中国,为精神界之战士者安在?所谓“精神界的战士”,原意指具有独立思想、自由创造的思想家。1?在鲁迅笔下,《在酒楼上》中的吕纬甫勇于挑战生存的孤独和绝望,《孤独者》中的魏连殳在孤独和绝望中探寻生存的价值,表面上都是消极、颓唐、落寞,内心中与灰暗现实的决绝抗争,其精神内核都洋溢着对现实的不屈和对理想的执着。这些向庸俗现实抗争、叩问生存的意义和价值的人物,他们是精神界的强者,成为“精神界的战士”。黑孩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洋溢着旺盛的生命活力,也可谓之“精神界的战士”。这一人物形象喻示了作者所认同的生存策略:生活在一个鄙俗而荒诞的现实世界里,精神世界是生存的力量之源;一个独立的精神世界,方能获得自由的生存空间。作家都是精神世界的强者,作者认为这一人物“更贴近我的灵魂”,当是源自于此。

  通过黑孩形象的塑造,作者发现了隐喻叙事的无限魅力。作者诸多作品中塑造的人物都与黑孩具有相似的品性。《红高粱家族》中的爷爷、奶奶、二奶奶,《老枪》中的父亲和奶奶,《秋水》中的爷爷、奶奶、黑衣人、紫衣人等,这些人物的性格惊人相似,不受外界现实的影响,不屈从外部环境的束缚,意志坚定,敢做敢当,具有超越现实的性格因素,都具有鲜明的魔性特征。《人与兽》中的爷爷,被逼逃入北海道的大森林毫不妥协,天天与野兽为伴又与野兽为敌。他就在这样一个严峻的自然生存环境中坚强地生存,“瘦而狭长的脸上,鼻子坚硬如铁,双眼犹如炭火,头上铁色的乱发,好像一把乱刺刺的野火”,最终成了一?

  个野人。作者着意刻画人物的魔性特征,从使其脱离了人物自身的现实因素,一方面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叙事的自由和洒脱,另一方面营造出人物形象的陌生化效果,具有丰富而深刻的隐喻意味。

  三、透明的红萝卜:理想之光的隐喻

  “透明的红萝卜”是小说中最为耀眼、最具争议的意象,也是当代文学中的经典意象。它晶莹透明,色彩艳丽,外形优美,使其与作品整体的晦暗、泼辣、阴沉对比鲜明,成为小说中极为耀眼的存在。

  “红萝卜”是黑孩在精神世界的追求目标,象征着黑孩在精神世界的理想之光。作品中写道:“红萝卜晶莹透明,玲珑剔透。透明的、金色的外壳里苞孕着活泼的银色液体。红萝卜的线条流畅优美,从美丽的弧线上泛出一圈金色的光芒。光芒有长有短,长的如麦芒,短的如睫毛,全是金色,……”这一意象的描绘出神入化,读来令人印象深刻。这一意象的由来虽然脱胎于现实故事,但作者又赋予其超越常规的精雕细琢,具有了超凡脱俗的意味,给作品营造了迷离恍惚之感。小说刻意突出“红萝卜”的非现实、非经验色彩,来之突然,去之迅速,如此神奇,具有了丰富的隐喻意义,为读者带来一种新鲜的、陌生的审美经验。如前所述,整篇作品讲述的是一个生存世界的隐喻,黑孩倔强地生存在这个世界中,寻找自己的精神世界。当黑孩偶然间发现了“透明的红萝卜”,即刻被吸引,并展开了没有止境的追寻。当它被丢弃后,黑孩为了找到它,钻进了油麻地里,“像一条鱼游进了海洋”,寻找到了自己的生存空间。由此可见,在黑孩的生存世界中,“红萝卜”的意义是极为重要的。

  如果说前半部分的故事情节都在展示日常生活,主要是乡村生活、爱情故事等现实表达,当金色胡萝卜被小铁匠遗弃后,故事就采取了超越现实的叙事策略,故事情节、人物形象都发生了陡然转变:黑孩“就像丢了魂一样”,总想着那个“金色的、透明的”萝卜;老铁匠伛偻的背影消逝在迷雾中,带着满心的苍凉与悲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铁匠和小石匠发生争斗,最终导致菊子姑娘眼睛受伤;小铁匠内心煎熬,“嘴里吐着白沫”,精神失常;黑孩最终拔起了那一地的萝卜,“又膝行一步,拔,举,看,扔”,简单的动作,始终在寻找那个透明的红萝卜。这一系列的举动,传递出“透明的红萝卜”在生存世界的深刻喻意:它是精神世界里的理想之光。当身处庸俗的现实世界,理想之光可以照亮人生的暗夜,指引着人生的航向。人类的诗意生存需要理想之光的引领,这是“红萝卜”的意象在小说中的寓意所在。

  当黑孩失魂落魄地去寻找丢失的“红萝卜”时,故事中插入了一段两只鸭子的对话,颇耐人寻味。“那只公鸭子跟它身边那只母鸭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说:记得吧?那次就是他,水桶撞翻柳树滚下河,人在堤上做狗趴,最后也下了河拖着桶残水,那只水桶差点没把麻鸭那个臊包砸死……母鸭子连忙回应:是呀是呀是呀,麻鸭那个讨厌家伙,天天追着我说下流话,砸死它倒利索……”这一段叙述尤为古怪,一方面与黑孩故事的线索无关,另一方面是整个小说中唯一的两个动物之间的对话。原本相对传统的现实叙事中,突然插入了非现实的想象叙事。两只鸭子的对话,言语中充满了暴力和风骚,从动物的视角对人类的生活进行模拟,形成了绝妙的反讽。其反讽的背后,实为对现实世界的无比厌恶和对理想世界的无限向往。这一叙述策略的采用,更为真切地突出“红萝卜”的意义所在。

  《透明的红萝卜》虽处于莫言创作的早期,但它是一个有意味的文本,隐喻的叙事策略赋予其更为丰富的意蕴空间,由此实现了现实与生存、表层与本质之间的有效沟通,文本变得多义化、复义化。自这一作品起,莫言作品呈现出独特的叙述力、良好的想象力、出众的表达力,超越了传统技法和现实经验的束缚,把读者从鄙俗世界的观察者引向精神世界的探索者,展示了对理想化生存的不断追寻。

篇四: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龙源期刊网http://www.qikan.com.cn《透明的红萝卜》悲剧分析

  作者:程冬霞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7年第08期

  摘

  要:《透明的红萝卜》是莫言的成名作,无论从语言、叙事视角、色彩场面的构画描写在当时都算是别树一帜的。作者在小说中塑造了一个受尽苦难,感官封闭,触觉麻木的悲惨的近乎异形的黑孩形象,本文就从黑孩的形象入手,分析一个孩子如何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隐忍、妥协及慢慢走向畸形的心路历程。

  关键词:苦难;封闭;救赎;悲剧

  作者简介:程冬霞(1990-),女,漢,渤海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文学硕士,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7)-08-0-01

  一、苦难

  黑孩内心对于“爱”是做了挣扎、渴望与拒绝的,作者几乎从未从正面描写过黑孩对于“爱”的直接反映和心理活动,但通过黑孩外在的无声的行为活动却可看出这个饱经磨难的孩子对于爱的渴望与缺失。首先,黑孩一出场就给人一种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无所依靠的感觉,作者其实借小石匠已经向我们展示出了一个一出场就饱经情感和精神创伤的悲者形象了,母亲去世,父亲鬼迷心窍跑去闯关东,自己跟着后娘过活,关怀未添苦难倍增。其次,是这个社会对他的冷漠与无视,他去公社修水库挣工分时,刘副队长看见他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社会主义对他的同情,反而是说:“你这狗日的,居然还活着……”这一句看似简单的话,却让读者不得不为之动容,视生命如此轻贱,这句话足以说明黑孩所遭受的苦难人们是有目共睹的,然而他的死活却无人问津,这在无形中却揭露出黑孩的苦难更是人心将其推向苦难的境地。除了队长的漠不关心,工地上那些凿石子的妇女,虽不直接欺辱,却显露出鲁迅笔下最蒙昧无知也最缺乏同情心的看客姿态,她们把黑孩的苦难当作工作之余的谈资,偶尔也有人同情似的发出一声叹息,但却恰恰符合看客心态。而大部分的人就连这种自欺欺人的善良也不愿伪装,而是在橘子姑娘关心黑孩时冷嘲热潮,说一些黄色笑话。黑孩受到的伤害却远不止此,更有小铁匠的残害。

  二、封闭式的自我救赎

  面对绝望的困境,黑孩该如何进行自我救赎?他开始关闭感官、麻痹痛楚、隔绝世界。小说从未对黑孩的心理活动做直接描写,对黑孩每次身体受伤时的反应更是做了冷处理,从未见

篇五: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透明的红萝卜》典型意象分析

  刘程程

  【摘

  要】《透明的红萝卜》是莫言的成名作,小说发表后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尤其在小说里面,莫言成功的塑造了"黑孩"这一形象,在学界引起了一阵广泛讨论。本文将在以往的研究基础上,采用文本细读的方法对故事中的典型意象"黄麻地"、"红萝卜"以及"眼睛"作出解释分析。

  【期刊名称】《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4(000)003

  【总页数】1页(P80-80)

  【关键词】意象;黄麻地;萝卜;眼睛

  【作

  者】刘程程

  【作者单位】沈阳师范大学

  【正文语种】中

  文

  【中图分类】I207.42

  在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中,黄麻地是菊子姑娘与小石匠的爱情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地方,相似的,在《红高粱家族》中,同样也有属于爱情的意象——红高粱,于占鳌与“我奶奶”的故事也是发生在高粱地里。红色的高粱象征着主人公敢爱敢恨的精神气质,在本篇小说中,黄麻地连接着四个人的爱情:小石匠、菊子、小铁匠、黑孩。黑孩对菊子的爱是一种超出母爱与姐弟之爱的男女之爱,是菊子的关爱与呵护使受尽欺辱的黑孩产生了懵懂的性启蒙意识。这样便不难理解在故事最后,黑孩跑去帮助小铁匠而舍弃了一直对他还算照顾的小石匠,在黄麻地的秘密被黑孩知道之后,黑孩对小石匠的感情便转化成了“情敌意识”,类似于“俄狄浦斯情结”。笔者认为,在故事的最后,黑孩看到了有人打滚的黄麻地,黑孩的抽泣是在为帮助小铁匠的行为忏悔——这间接造成了菊子的独眼命运,同时,黑孩也在悼念着失去的爱情。

  小说以“红萝卜”为题命名,笔者以为,“红萝卜”是有其象征意义的——人性的体现。萝卜首先是一种食物,莫言曾经说过“饥饿与孤独是创作的根源”,故事中的萝卜是偷来的——这就恰恰体现了人内心的真实部分,菊子与小石匠曾关于黑孩偷萝卜质问过小铁匠,最终在食物面前妥协。在困难的年代,人的内心即使知道是非对错,也会首先顾忌到生存,在食物面前,人是无法掩饰内心深处的渴求的。

  其次,萝卜给人的外在印象首先是坚硬——如同黑孩的性格——固执、坚强。莫言在文章中这样描述萝卜:“萝卜缨儿绿的发黑,长得很旺。”①——如同黑孩的生命力——旺盛。

  最后,萝卜所象征的意义是人性中的对美好事物的希望的部分。在文章中,莫言曾经描绘出黑孩眼前的魅力图画——金色的红萝卜,“红萝卜晶莹透明,玲珑剔透。透明的、金色的外壳里包孕着活泼的银色液体”②,金色本身就是一种充满热情的色彩,给人带来蓬勃的生机,文章中的萝卜给饥饿的人们带来生的希望。

  文章中共写出了四个人的眼睛:黑孩、小铁匠的独眼、菊子的独眼、老铁匠胳膊上类似眼睛的疤。四双眼睛都见证了丑恶的社会现象。

  黑孩的眼睛是“黑又亮”的,作为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黑孩承受着身心双倍的痛苦,在打骂、欺辱的折磨过后,他由活泼变得沉默。是丑恶的社会现实造成了黑孩的少言寡语,文章中不止一次写到了黑孩的眼睛对自然万物的观察:石头、鱼——社会的丑恶并没有泯灭孩子的善良与纯真,在遭遇了一切挫折困苦之余,他依旧对人生充满希望、对自然充满好奇。

  小铁匠的右眼被“萝卜花”遮住瞳孔,成了用左眼看的“独眼龙”,因为眼睛,他被菊子称为“独眼龙”,并最终没有得到她的爱情,菊子姑娘是美丽善良的,但却对小铁匠没有丝毫的同情与理解。小铁匠因为眼睛而自卑且暴躁,因为眼睛造成的失去爱情而内心充满着仇恨、委屈、抱怨与挣扎。

  菊子的眼睛是小铁匠冲动下的意外之举,小说中的菊子是完美的:美丽、善良、淳朴。但最终整个人生留下了遗憾,菊子的眼睛是小铁匠丑恶的心理酿成的悲剧。她的眼睛见证了小铁匠内心的肮脏与丑恶,姑娘的悲剧只是当时社会悲剧的一个缩影,在困难的年代,像小铁匠一般心理扭曲、灵魂变形的人不在少数。

  文章中说到老铁匠的眼睛时用到了“深深的眍瞜着的眼窝射出了一股物质,好像暗示着什么”。③这双眼睛使小石匠感到浑身肌肉松弛。老铁匠胳臂上的疤也像古怪的眼睛:“深紫色的疤痕,圆圆的,中间突出”④,老铁匠的形象是个饱经风霜的老者,他的歌声充满着苍凉悲壮的意味。老铁匠是孤独的,他的眼睛暴露了内心的真实——看透丑恶。

  莫言在文章中用了三个典型意象来构筑了一个爱恨交织、美丽与丑恶并存的世界。爱情、人性、丑恶三者交织在一起,演绎了困难时代的一曲悲歌。黑孩的坚韧、菊子的悲剧、老铁匠的沧桑、小铁匠的灵魂扭曲在经过特定社会的熔炉燃烧后变成了一股勾人心魄的力量,使“透明的红萝卜”更加透明,更加纯粹、深入到人的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所在。

  注释:

  ①莫言:《透明的红萝卜》,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3.11,第5页。

  ②莫言:《透明的红萝卜》,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3.11,第29页。

  ③莫言:《透明的红萝卜》,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3.11,第17页。

  ④莫言:《透明的红萝卜》,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3.11,第17页。

  【相关文献】

  [1]莫言.透明的红萝卜[М].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3,11.[2]叶开.莫言评传[М].郑州:河南文艺出版社,2008,4.

篇六: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莫言小说《透明的红萝卜》中的感觉化语言分析

  一、前言

  感觉化指的是将各类感官凸显出来,在此基础上展开事物描绘、情感表达等。在莫言小说《透明的红萝卜》中,通过感觉化语言的细节描写,提升了小说叙事的生动性,升华了小说语言的艺术感。通过深入分析发现,没有采取细节描写的文章,本身不具备艺术形象,难以与读者产生情感共鸣,也无法给作者身临其境的体验。与其他小说不同,莫言的小说在细节描写中追求的是个性化的人物风格、鲜明的形象对比。

  二、莫言小说《透明的红萝卜》写实性感觉化

  写实性感觉化的语言表达方式,均是作者将自身的情感、生活经验、童年记忆转化为文字,并将文字赋予全新的感觉。莫言使用感觉描写物体的手法,能够提升文章的真实性,组建客观的事物声音、色彩,与读者之间建立有效的情感沟通渠道。

  (一)声音感觉模拟

  声音感觉的应用,能够提升场景的逼真性,促使小说内容与读者之间搭建起良好的沟通桥梁,在此基础上,不仅能够给读者强烈的情感共鸣,还能够赋予人物、事物鲜活的生命力。

  在莫言小说《透明的红萝卜》中,“黑孩子贴在白球墩上,如同粉墙上的壁虎一般,一下呲溜到水槽内,将羊角锤摸上来。迅速爬出水槽、直接钻井桥洞,最后消失不见。”“呲溜”不仅是一个拟声词,还是一个动词,能够直接将人[1]

  物的重点与特性凸显出来,增加小说的生动性。使用拟声词充当实词,能够提升场景的生动性与逼真性。

  (二)色彩感觉模拟

  色彩词语的大量使用,属于莫言小说《透明的红萝卜》感觉化语言的鲜明特点,能够给人视觉、听觉双重感受,将色彩外鲜明的感觉呈现在读者眼前。在莫言小说《透明的红萝卜》中,使用了很多ABB叠音形式的词语,比如:红扑扑、蓝幽幽、清幽幽、油光光、黑洞洞等,这些叠加形式的词语,不仅能够强化读者的视觉效果,还能够提升小说环境的设置,将小说的重点情节全部烘托出来。

  (三)其他感觉模拟

  除了声音、色彩感觉之外,莫言在《透明的红萝卜》中含有大量的触觉、嗅觉、味觉描写,例如:“小黑孩什么都不想的时候,双手就会出现疼痛感,属于火急火燎的疼痛,每当出现这类情况的时候,小黑孩就会将手放在凉凉的石壁上,赶紧去回想过去的事。”

  使用“火烧火燎”“凉凉”这两种反差鲜明的词语,使用冷、热之间的强烈对比,直接将疼痛提升了一个档次,给人以揪心的同感体验。在皮肉灼痛感上,也并没有从正面开始描写,而是使用嗅觉、感觉、味觉体验,将异样的感觉传达出来,使得黑色幽默凸显出来,给人以全新感受,在读者脑海中形成鲜明的印象。

  三、莫言小说《透明的红萝卜》超现实感觉化

  莫言的感觉化属于一种细节描写,这类全新的写法,能够借助作家的想象力,将平凡、客观的事物赋予语言魔力。给不具备感觉、气味的事物,以全新体验。

  (一)感觉赋予

  将原本不具有感觉的物体赋予其感觉,实现感觉的创造。例如在《透明的红萝卜》中有这么一段:“姑娘用两个手指将头发轻轻拈起,伸手一弹,头发就掉落在了地上,头发落地的声音很响,小黑孩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头发落地本[2]身是没有任何声音的,但由于小黑孩是一个沉默的孩子,他习惯用沉默来保护自己,但这并不代表小黑孩的世界没有声音。其实也可以说小黑孩本身的幻想能力较强,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能够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能够嗅到别人嗅不到的气味。用莫言的话说,小黑孩的沉默并不是无声,而是他自身倾听世界的最好方式,使得上帝赋予他鲜明的特性。

  (二)夸张赋予

  夸张赋予指的是,将其中的一个、几个感觉进行放大,并将其凸显出来。例如:“小石匠穿着一身劳动布的裤子,上装为劳动夹克式,同时套了一件火红色的运动衫,运动衫的领子翻出来。小黑孩盯着领口,如同盯着一团火一样。”

  小石匠的出场,是从小黑孩的眼睛里呈现出来的。在他眼中,大自然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特别,此处将小石匠的领口比作一团火焰,虽说是夸张手段,但能够从侧面将小石匠的活力与生命力凸显出来。现实主义作品描绘出来的神奇的自然产物,也是对现实生活的特殊表现,从现实入手给人以极点的振奋。

  (三)跨越赋予

  借助通感能够实现一种感觉朝着另一种感觉跨越,例如:“小黑孩将钻子抓起来,他听到自己手里在滋滋啦啦的响。如同握着一只知了一般,甚至鼻子里还嗅到了炒猪肉的味道。”

  莫言的小说能够从视觉、听觉、味觉等界限出发,将各类感觉相互交织,实现各类感觉的沟通,形成一种跨界杂交,将独特的语言艺术凸显出来。通过描写手握铁钻的场景,作者并没有按照常规重点描写小黑孩痛苦的表情,而是用“滋滋啦啦”“炒猪肉的味道”这类跨界语言,使得读者的感官实现跨越,语言中的苦涩、无助,将小黑孩顽强、坚韧的生命力凸显了出来。从主观感觉出发,赋予外部世界以感觉与体验,采取视觉、听觉相互联系的方式,使得读者在声音、文字的刺激下产生视觉形象,使得声音明亮起来,给读者新奇、奇妙的阅读体验。

  (四)感觉幻化

  使用感觉化的语言,能够营造出超现实的意境。例如在《透明的红萝卜》中,“小黑孩看到一幅奇特、美丽的图画,光滑的铁铲子,泛着清幽幽、蓝幽幽的光,同时还有一个金色的红萝卜,红萝卜就像大阳梨,拖着长长的尾巴……”

  虽说这一段重点描写的是小黑孩的梦境,并采取现实与梦境相结合的描写方式,使用颜色将光线表示出来,促使光线有了属于自身的形状,红萝卜呈现出“金色”。梦境书写方式、感觉化的语言均属于莫言的亲身体验,在梦境中寻找创作的欲望,作者进行加工与修饰,将混乱的材料加工成连贯的文章,以此将神秘的感觉色彩凸显出来,给读者以全新的体验。

  四、莫言小说《透明的红萝卜》感觉化的成因

  (一)与莫言小时候的童年经历有着密切的关系

  莫言的童年与《透明的红萝卜》里的小黑孩基本相似,那时的他只有饥饿与贫困,不喜欢与人说话,只习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充满了好奇、幻想、灵性,大部分时候莫言只能将自己的生命与大自然融合在一起,用心灵与大自然对话,并持续这种默默的对话。青蛙的叫声、河水的奔放、夜晚的村落,使得大自然中强烈的味道、丰富的色彩在莫言的内心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从莫言的小说能够得知,他深爱着生他、养他的土地,使用原生态的感觉化语言,将自己童年记忆中的故乡融入小说中,为小说创造独具特色的艺术世界与语言魅力。甚至一些在人们眼中平凡且毫无意义的事,在莫言的笔下忽然有了生气、有了精神,成为莫言笔下的神秘精灵,将鲜活的生命力呈现在读者眼前。

  (二)受蒲松龄的影响较深

  莫言借鉴过蒲松龄来阐述观察力、想象力对小说内容的重要性,莫言认为蒲松龄是用一双艺术的眼睛去观察生活,用耳朵去捕捉声音,将自身转换为小说的有心人,将家乡流传的狐狸故事、鬼故事、奇闻怪谈等作为小说素材。更巧合的是,莫言的家乡与蒲松龄的家乡只有三百里路的距离,甚至蒲松龄小说内的故事,莫言小时候都听爷爷奶奶讲过。这也使得莫言认为,耳朵阅读带来的体验相比图书带来的体验,更加丰富、巧妙,能够将生动、活泼的语言转化为文字,给读者奇幻的色彩,全新的体验。

  五、结语

  《透明的红萝卜》中大量应用感觉化语言,使得莫言小说具有了自身独特的个性。从莫言小说语言表达能够得知,莫言的文章均是以一个民间乡土作家的身份去领悟人生、感悟生命、反省现实、感悟社会的。

篇七: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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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言的小说

  篇一:莫言小说之创作风格

  莫言小说之创作风格

  莫言是当今文坛屈指可数的一流作家,他一直保持着旺盛的创作力,他的人生经历造就了他的作品极具个性。他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起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充满着“怀乡”以及“怨乡”的复杂情感,被归类为寻根文学作家。20XX年莫言荣获诺贝尔文学奖,使他超越了中国所有作家同行,进入了世界文学之列。他的作品创作不断的追求真正的的民间风格,语言上也不断追求民间口语、戏剧的特点。他的小说运用了很多表现力极强的细节,恰到好处地表现了人物的心理,浓墨重彩的语言风格,给人以震撼力。莫言早期的作品描写童年记忆的乡村世界,表现独特的生命体验;中期受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构造独特的主观感觉世界,塑造神秘的超现实的对象世界,给人以先锋色彩;而后进入新的探索期,激情勃发,画面五彩斑斓,语言充满进攻型、反叛型。以上只是简单的概述莫言的创作特点,下面的内容将会从我个人的角度,从三个方面来论述我对莫言的创作风格的看法。

  一、莫言小说的题材内容方面

  莫言小说的创作一直都把视线定格在农村,可以说是一直关注农村表现农村。莫言自己认为他选择写农村好像是一种命定,因为他在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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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了整整二十年,尽管他一直骂

  这个地方,恨这个地方,但他没有办法隔断与这个地方的联系。他生在那里,长在那里,他的根在那里。只要他一离开农村,离开土地,进入都市,就会产生一种眷念。因此在以后的一系列创作中,农村的生活就成了他灵感的来源。比如说莫言十三岁时曾在一个桥梁工地上当过小工,给一个打铁的师傅拉风箱生火,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的产生就与他的这段经历有着密切的关系,小说中的黑孩虽不是莫言本人,但与他是一体的,心灵相通的。他在农村二十多年的生活,就像电影胶卷一样,一部一部的储存在他的脑海中,这些内容可以写成小说,可以用语言描述出来,农村题材在他的笔下还没有写完,还有许多有意义的东西值得他去写。莫言能一直用农村题材继续小说的创作,并不是一味的编造,而是他掌握了一种同化生活的能力。同化可以把听来的别人的生活当做自己的生活来写,可以把从某个角度生发想象出来的东西当做真实来写,这也就是一种想象力。莫言故乡的一些奇人奇事也有很多被写入了小说中,《红高粱家族》就是融入了许多这种故事。莫言的故乡与他的创作题材的关系也是十分复杂的,故乡对于莫言来说是一个久远的梦境,是一种伤感的情绪,是一种精神的寄托,也是一个逃避现实生活的巢穴。那个地方在他的脑中会永远的存在下去,并提供源源不断的创作素材。

  二、莫言小说的语言表达方面

  莫言小说的语言是最使我们感到陌生的,是成语的任意性搭配。其中有大量的方言俚语,当代城市的流行熟语,诗词断句,成语乏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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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生理学、心理学等学科的大量专业术语,混杂在一起,一股脑出现在小说文本中。对于习惯语体统一、语调纯净的读者来说,这带来了信息超载的一种心理冲击,产生纷繁甚至有点芜杂的基本印象。他的语言就是继承了民间的,和民间艺术家的口头传说是一脉相承的。第一,这种语言是夸张的、流畅的、滔滔不绝的;第二,这种语言是生动的、有乡土气息的;第三,这种语言是中华民族的传奇文学的源头,或者是一种文学表达的方式。莫言总是以现代人的思维感觉特征,陈述、修饰、评价着乡土社会的生存历史与传统。莫言小说语言的另一个特色是指称色彩的语词概念大量出现。这些概念在文本中的能指意义,一方面与写实的状物有关,比如红萝卜、红高粱,沿用着其概念的基本内涵;另一方面,也带有极强的主观随意性,比如狗有红、绿、蓝已属稀罕,而太阳也可以是绿的,血也可以是金黄色的、蓝色的......而这些超自然的色彩感觉形式,不仅服务于表现人物特殊内心体验的写实需要,更多的时候,是表现叙事人强烈的主观情感指向,这使莫言的世界色彩缤纷且带有奇幻效果,难怪有人将其比作西方晚期印象派的绘画。莫言善于将两种外在的语言系统,在特定的叙事方式规定下,经过感知方式协调,由特定的叙述方式推动着,组成

  新的语法关系,并以散文与诗歌相结合的修辞手段,经过不断转换生成,不断耗尽原有的能指意义,不断形成新的语言,最终完成了主体深层的语义表达。莫言的语言特色,作为其风格的骨干,是非常成功的。

  三、莫言小说的叙事方式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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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言小说的叙事方式十分的复杂,或以第三人称的全知与部分全知视角,低调叙述,使情节的安排几近于故事叙述的时序,如《透明的红萝卜》的叙述语调则呈现为由低到高的渐次发展;或以第一人称的语调转述往昔的故事;或以第三人称的全知视角为主,间杂转述、旁述的频繁变化,且意象纷呈,时空交错。《透明的红萝卜》是最能体现莫言小说创作中的叙事特色。这部作品的前半部分语言朴实,全部语义都与特定的时代乡土生活相关联。而自“红萝卜”的意象出现后,作者逐渐转为以黑孩的感觉为视角,在他朦胧的向往中,出现了一个异彩纷呈的童话世界,到结尾处,一直沉默着的莫言,再也按捺不住了,从那个瘦小黝黑的身躯中跳了出来,以至于用完全不同于前半部分的湖光潋滟这个诗词断句,来壮写黑孩眼中的泪水。他几乎调动了现代小说的全部视听知觉形式,使作品的容量迅速膨胀,大量主体心理体验的内容带来多层次的隐喻与象征效果。莫言小说尤为突出的叙事方式是,他以超体验的感知方式,表现了充分矛盾的内在纷扰,几乎是将一种最初使状态的情绪直接地表达出

  来。一方面是凄楚、苍凉、沉滞、压抑,另一方面则是欢乐、激愤、狂喜、抗争。这极像交响乐中两个相辅相成的旋律,彼此纠结着对话。前者是经验性的,后者则是超经验性的,前者是感受、体验,是对外部生活的情绪性概括,后者则是向往、是追求,是灵魂永不止息的呐喊。

  篇二:读莫言小说集有感

  读莫言小说集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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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着自走出校门以来,对曾经在各个工作岗位上的师傅们的想念,我选择了莫言的《师傅越来越幽默》一书,拿到书,就迫不及待的翻阅起来。原来这是一本中篇小说集,《师傅越来越幽默》只是其中一篇。此外,书中还收录了《牛》、《三十年前的一次长跑比赛》、《我们的七叔》等中篇小说。沿袭了作者的惯有文风,这本集子依旧以各个具有代表性时期发生在农村的故事为题材,展现给读者的依旧是乡土文化中魔幻瑰丽的想象。的确,莫言曾经说,“我只是一个会讲故事的农民……”。他笔下的事与人或是来自于道听途说,或是真实的人物再创作,或是在高密乡广袤的热土上思维驰骋的想象结果。他作品的主人公多是一些通常意义上的“坏人”,如强盗,混混,杀人犯,吹牛大王等等。可到了他笔下,这些世俗的评判却被不以为意地扔到一边,他们都赤裸裸地被还原成真正意义上的人。他们五官模糊而性格清晰,个个生龙活虎的外壳里,装着条条豪爽粗砺的灵魂。他也描写生活的悲苦,但是描写的方式却是轻松乐观的,读着竟能让人笑出声来,在笑声中体会最深刻的悲哀。

  打头的第一部小说《牛》立刻就将我吸引住了,讲述的是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年代,社员们是如何管理牛的,让读者了解到,改革开放前,生产队因物质匮乏,牛作为主要生产资料,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非同凡响,而人们却是常常的食不果腹。本文刻画了小人物活灵活现的神态和心理活动,也讽刺了那个时代的贪污和腐败现象。

  《三十年前的一次长跑比赛》,从体育文化视角进行的研究还很罕见。这篇小说围绕着一位民间体育奇人,描绘了一幅幅生动活泼、别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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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的乡村体育比赛场景。小说揭示了这样的主题:在物质匮乏的岁月,体育运动是人们心灵的慰藉,而人类也因对于体育的热爱,彰显了生命的活力,弘扬了生命的韧性。20世纪以来,中国许多作家都有感于国人的精神愚昧,提倡在思想界进行启蒙运动。而在当今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人们对生命越发珍视,健康成为一个时代的主题,人的身体素质的重要性日益突显。围绕着北京20XX年奥运会,全国都在弘扬全民健身,但在文学界表现得并不多,佳作更是少见。莫言在此篇中,成功地描绘了民间体育神奇的文化魅力,鲜明地表达了体育对塑造健康人性的重要性,这是相当难能可贵的。

  《藏宝图》是这本集子中我认为最文艺范儿的一篇,竟好几次让我忍俊不禁,又好几次让我瞪大眼珠。开篇的这段对动物园里老虎的描写就很有意思“这里的老虎太肉麻,趴在假山石下吃青菜,白菜黄瓜都吃,一点虎气也没有,一根能挺起来的虎须都没有,饲养员扔下去一只活兔子,吓得它们屁滚尿流地钻进洞里去了,好像它们是兔子,而兔子是老虎……”小说以主人公“我”在北京与小学同学马可的一次不期而遇为主线,大故事套着小故事。二人是小学同学,出身农村,40来岁的年纪,“我”扎根北京,为人沉稳,而马可来历不明,无赖泼皮。二人在北京的一家小酒馆落座,接着便从二人的对话中又引出了一个又一个小故事,个个跌宕起伏,天马行空。二人的对话更像是一出相声,通篇的夸张,说、学、逗、唱,样样俱全。故事中马可个性鲜明,吹牛不打草稿。故事的最后通过开饺子馆的那对老夫妇留下的秘籍,又回到了通灵虎须,而这本老夫妇留下的“秘籍”,又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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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可将来吹牛的“谈资”。我想,作者正是借着马可吐露的这一个个神乎其神的故事,来讽刺当今那些滥竽充数,不脚踏实地,不劳而获,只会夸夸其谈的人。对于《藏宝图》,在马可众多车轱辘话中的一句话却让我沉思良久,马可是这么说的:“我带着一身虱子去你家住,你同意你老婆也不会同意,你老婆同意了你孩子也不会同意,即便勉强同意了心里也不会高兴,心里明明不高兴,脸上还要伪装出高兴的笑容,人间的痛苦没有比这更加深重的了……”是啊,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中,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心里明明不高兴,脸上还要伪装出高兴的笑容,至于这是不是人间最深重的痛苦,那么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最后,我还想引用莫言先生的一段话来最为结尾:讲故事是人类的天性。我们是听着故事长大的,长大以后变成讲故事的人。但是讲故事变成一种职业以后,目的就不仅仅是愉悦他人,而是用自己的故事来表达对人生社会的种种看法,用故事来歌颂真善美,揭露和鞭挞假恶丑。所以讲故事是件很严谨的事情。故事里有很大的想象空间。最好的故事是让每个读者在故事里都能看到他自己。

  篇三:莫言小说中的暴力叙述

  莫言小说中的暴力叙述

  李钦彤

  河南师范大学文学院

  内容提要:从最初的《红高粱》的发表到现在面世的《檀香刑》,莫言的作品中一直存在对暴力的描写,他以独特的感官展示暴力带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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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理和心理的感受。莫言展示人性的残忍,并揭示这种暴力残忍形成的原因,即源于生活的苦难对权力的渴求。他从儿时的饥饿、孤独的生存体验出发,以一种悲悯和宽容的眼光来看待这种暴力,希望以此来拯救人类的灵魂,给人们以希望。

  关键词:暴力苦难权力悲悯

  自《红高粱》发表后,莫言一炮走红,他以奇绝的想象力和独特的感觉给文坛带来一股清新之气。莫言滔滔不绝、汪洋恣肆的语言和包容一切、容纳百川的叙述在当代文坛上具有别具一格的风采,他笔下的高密东北乡成为其梦魂萦绕的叙事空间,如同苏童的枫杨树故乡,阎连科的耙耧山脉,李锐的吕梁山,已成为一个文化地理空间。依托于高密东北乡,莫言写出了《红高粱家族》、《酒国》、《食草家族》、《丰乳肥臀》、《神聊》、《天堂蒜薹之歌》、《檀香刑》,既有江湖的快意恩仇,抗日的血泪牺牲,也有奇人异事,鬼怪神魔,土匪强盗往来其中,奇人异士络绎不绝。相对于余华的“文学的减法”①,莫言则是文学的加法,过去和未来,外在和内心,客体对象和主体意识,社会历史和个人记忆,错综复杂,纠..

  缠不清。从《红高粱》到《檀香刑》,莫言的作品都打上了这种商标,在《红高粱》中,莫言讲述了在红透半边天的高粱地中,土匪余占鳌的英雄史和风流史,描写他的狂放不羁,有情有义,让人想起同样发生在山东境地的水浒英雄,聚义梁山,替天行道。《檀香刑》中则塑造了民间艺人孙丙的英雄形象,再现义和团的英雄事迹和民族气节。《红高粱》是其代表作,也是其成名作,这部作品以其独特的历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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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叙述视角以及对暴力、死亡的审美感觉打动了读者;《檀香刑》同样以残酷的刑罚挑战着读者的心理和生理,从始至终,莫言对暴力有种特殊的迷恋和迷惑,念兹在兹。本文试图分析莫言作品中暴力的描写,暴力背后所揭示的苦难、权力、人性以及作者创作的心理、心态。

  一从功利到审美

  《红高粱》让莫言成名,在莫言笔下,抗战历史吸取了红色经典的粉饰铅华,被还以民间的本来面目,他以“灵性激活历史”②令读者为之振奋。同样,也以其对暴力、死亡的直面描写而令读者胆战心惊,觳觫不已。犹如红透半边天的红高粱,暴力鲜血弥漫于空中,在高粱地中氤氲不散。余占鳌为了自己的情欲,剥夺了吃拤饼的人的生命,血洗了单廷秀父子一家,并占了人家的房子。作品中更令人侧目的是活剥罗汉大爷的血腥描写,莫言动用自己独特的感觉,把视觉转化为听觉,以审美的姿态描写血淋淋的场面,挑逗着读者的心理承受能力。(作品)这一切的暴力描写都是为了表现高粱地东北乡人民的骁勇血性、狂放不羁而服务,余占鳌的血气方刚、敢做敢为,罗汉大爷的英勇不屈,即使是强奸犯余大牙,在临死时也表现了英雄气节。这是一群不适合用传统的道德伦理来评判的人,道德在这里延迟,更多被关注的是个人的生命感觉和生命体验。为了表现土匪所体现出来的原始生命力,叙述者以一种独特的激情和叙述腔调认同了这种暴力以及鲜血,而不自觉掩盖了其他生命的意志和价值。于是,单廷秀、单扁郎便成了这种叙述的牺牲品和淹没者,同时,这种情感倾向也淡化了作品的悲剧色彩。这种创作不由得让人想起土匪黑社会的经典代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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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浒传》。在《水浒传》中,施耐庵塑造了形形色色的英雄好汉,江湖义士,他们聚义一堂,替天行道,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暴力、战争、死亡、血腥。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作者将过程一笔笔细细写来,巨细无遗,细致而酣畅淋漓,色香味俱全。武松为了报仇,血溅飞浦楼,将张都监府上的人全都认认真真地杀了,一个也不放过,丫鬟、佣人也成了他的刀下之鬼。李逵劫法场,沿着浔阳城临长江的大道突围,挥着板斧一路砍杀,见一个杀一个,连老百姓也不放过,砍上了瘾,沉醉其中,有乐而不思其返的味道。(作品)这一切都源于叙述者施耐庵的认同叙述,他的一种激情,一种欲望宣泄,一种愤懑情绪的排遣。在这里,读者出于对镇关西、张都监的愤怒不平,认

  同了作者的叙述,鲁智深、武松们的暴行便得到了认可,甚至是赞许。在读者出于对弱者的同情和鲁智深的包打不平激情的双重作用下,镇关西的生命从那一刻起便不再属于他,他本人的主体意志和生命权利便被剥夺了,成了暴力的牺牲品。但是,在正义的名义下,暴力是否就可以为所欲为,畅通无阻?如果是这样,正义便成了暴力的同谋,成为杀戮的共犯,共同掌握着生杀大权。③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莫言私淑前人的良苦用心,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作品主题对于叙述腔调、情感倾向的制约,《水浒传》中为了塑造一个流传千古的黑社会,而放纵了暴力的横行,为了表现高密东北乡人民的血性、野性、豪情,莫言同样认同了这种暴力的泛滥;另一方面,便是中国作家内心精神结构的一脉相承:即是对暴力的渴望和迷恋。“中国文化有极其冷酷无情,极乏人文气息的一面。无论是就精神文化和制度文化而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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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就日常生活形态而言,内心深藏着对于生命尊严的漠视和对于人性的敌意。”④但由于法制的规训和刑法的惩罚和恐吓功能,人们的这些欲望在现实中无法实现,于是作家便诉诸笔端,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生活是规范的,是受到限制的,而写作则是随心所欲的,是没有任何限制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将他的全部欲望在现实中表达出来,法律和生活的常识不允许这样,因此人的无数欲望都像流星划过夜空一样,在内心里转瞬即逝。然而写作伸张了人的欲望,在现实中无法表达的欲望可以在作品中得到实现。”⑤暴力以其是内心的渴望,故而使作家心醉神迷,念兹在兹,成为表现作家内心欲望和笔下主人公的原始生命力的最主要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不仅如此,在暴力和生命力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暴力与性也有暧昧关系,我们得小心翼翼从文本中纵横交错的关系中将其剥离出来。《红高粱》中,余占鳌与戴凤莲的风流史都与暴力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抢亲,野合,都以暴力为依托。战争的残酷也决定了暴力与性的存在意义,当人的生命时时处于死亡与毁灭的阴影下,就特别渴望着它能迸发热力与激情。

  中篇小说《玫瑰玫瑰香气扑鼻》中,黄胡子与副官长为了争夺“玫瑰”,结下了仇怨。怯于副官长的武力,黄胡子将愤怒、仇恨转移到了红马的身上,他毒打红马,赛马时,他在马鞍中放了针,导致副官长的失败,让司令把玫瑰抢走。然后,他将自己一手导演的败局的失败的仇恨都转向了副官长,在相互厮打中杀死了对方。在作品中,马的意象一次次出现,马的奔跑姿势,昂首嘶鸣的形象,被认为是男性的象征,是性的升华——生命的自我实现的象征。⑥黄胡子一次次毒打红马,竭诚为您提供优质文档/双击可除

  象征着他的情欲的难以实现的愤怒,暴力由此而产生。黄胡子这个人物,让人很容易想起苏童《十九间房》中小兔、小鼠式的人物——春麦,怯懦的春麦面对土匪头子睡自己的老婆,敢怒不敢言,无奈中,把仇恨发泄在老婆身上,手中的砍刀没有砍向土匪头,却落在妻子的手臂上。在暴力的对抗中,暴力最终指向了更弱的对象。女性又一次成了男人争权夺势,争夺欲望权的牺牲品。短篇小说《翱翔》中,为了维护乡村伦理制度、婚姻制度,男人世界的权威和对女子的完全所有权,他们像疯狗一样去捕捉燕燕,对于他们来说,“跑了新媳妇,是整个高密东北乡的耻辱。”为此,他们对一个弱女子使用了弓箭、鸟枪、狗血。叙述者同情燕燕的不幸,为她插上了飞翔的翅膀,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燕燕终究没能逃脱男人统治的世界,成为农村换亲的牺牲品和男人暴力的侵犯对象。

  莫言以暴力的展示挑逗、挑衅读者的心理承受能力在《檀香刑》中则发挥到了极限,淋漓尽致描写展示残酷的刑罚。与《红高粱》中的剥皮表演的偶一为之相比,《檀香刑》中可以说是蔚为大观,惨烈冷酷,其中有七大刑罚处决场景:赵甲看刽子手处决犯人;刽子手余姥姥腰斩库丁;余姥姥和赵甲用“阎王闩”处死太监小虫子;赵甲斩首“戊戌六君子”;余姥姥凌迟妓女美女;赵甲凌迟钱雄飞;赵甲给孙丙上檀香刑。行刑场面越来越壮观,惩罚技巧也花样翻新,技术越来越出神入化,鬼斧神工。莫言发挥其奇崛怪异的想象力,用汪洋恣肆的如椽之笔为我们展示一个个令读者悸动、颤栗的残酷冷漠世界,血肉横飞,鲜血四溅,惨绝人寰,暴殄天物,给读者带来生理的恶心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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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震撼。在每一次的刑罚处决中,莫言动用一切感官,视觉、听觉、味觉酣畅淋漓、快意无比地展示着刑场上的腾腾杀气。

  在刑法的展示中,莫言为我们揭示了权力的微观物理学在肉体上的运作,在刑罚中,惩罚者和被惩罚者的二元对立体现的是君主本人的过剩权力和罪犯的权力的匮乏,⑦昭示着双方权力力量的悬殊和不可逆转的倾斜,并将这悬殊对比在刑罚中发展到极致。正是为了展示君权的无所不在,无所不能,库丁、小虫子、戊戌六君子、钱雄飞、孙丙的肉体变成了展现统治者权力的最佳所在。在这种公开处决的仪式中,旁观者和围观的民众成为了主角。他们是权力威慑的对象,“公开处决的目的是以儆效尤,不仅要使民众意识到最轻微的犯罪都可能受到惩罚,而且要用权力向罪人发泄怒火的场面唤起恐怖感”⑧在刽

  子手处决小虫子和钱雄飞时,旁观的太监、宫女、大臣、新军吓得面如土色。但是角色却是多义的。一方面他们是恐吓对象,但同时他们也是一个主动、好奇的围观者,通过喝彩、鼓掌,他们将这种处决仪式变成一个狂欢节,在这狂欢的节日,满足他们猎奇、嗜血的心理,为此他们对刑罚趋之若鹜,争先恐后,来看一场罕见的人生景观。(作品)在这些处决场面中,观众看到了某种程度的痛苦的展示,可以经过计算的痛苦等级,砍头、腰斩、凌迟、檀香刑,从零度酷刑到痛苦延长,再到痛苦极点,“极刑是一种延续生命痛苦的艺术,它把人的生命分割成上千次的死亡,在生命停止之前,制造最精细剧烈的痛苦”。⑨凌迟钱雄飞,给孙丙上檀香刑,让观众欣赏到了这种痛苦的量化艺术,这种艺术恰恰满足了观众的猎奇心理,“观众所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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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揭示真相的时刻:每一个词语、每一声哀嚎、受难的持续时间、挣扎的肉体、不肯离开肉体的生命”。⑩观众的这种嗜血心理让我们想起鲁迅笔下的看客,在鲁迅笔下,主要针对看客的愚昧麻木,但看客同样表现了这种狂欢节的侧面,他们鼓掌喝彩,不仅希望能看到犯人的痛苦,刽子手的技巧,也希望听到在即将处死这个保护伞下罪犯的胡言乱语,对自身行为的无悔和对官方、政府、法律的咒骂。

  从《红高粱》到《檀香刑》,莫言毫不吝啬也不惮于展示暴力,残酷景观,暴力即景一再在笔下流露,步步升级,不可遏止,有如秋天的雨横风狂让人好奇而又恐惧。这其中,莫言经历了从表现民族的原始生命力的功利到暴力的审美,“寻根主义者开始重新诠释和扩展他们手中的暴力语汇,把它与原始生命力的语义分离,而后从暴力自身的形而上语义出发,将其逼入美学的极限。”○11这也正如莫言自己所说:“我之所以能够如此精细地描写酷刑,其原因就是我把这个当成了戏来写。”○12但无论如何转换,在暴力描写的背后隐含的是叙述者一贯的心理行为模式,一种无法抹去的经验记忆。莫言曾在一篇谈短篇小说的短文中谈到少年时读鲁迅《铸剑》时的感受:“那犹如一块冷铁的黑衣人宴之敖者、身穿青衣的眉间尺、下巴上撅着一撮花白胡子的国王,还有那个蒸气缭绕灼热逼人的金鼎、那柄纯青透明的宝剑、那三颗在金鼎的沸水里唱歌跳舞追逐啄咬的人头,都在我的脑海里活灵活现”,这种印象深深影响了莫言的少年时代,长大之后,再读《铸剑》,每读一次都有新的感受,“渐渐地我将黑衣人与鲁迅混为一体,而我从小就将自己幻想成身穿青衣的眉间尺”。13一旦莫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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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感受付诸笔端,便形成作品独特的腔○

  调,独特的氛围,一种对暴力渴望迷恋所造成的激情,这种感受紧紧抓住了莫言,使他念念不忘。正如一位评论家所说:“对莫言来说暴力与死亡可能是出之于作者对传统重负所造成的反抗,也可能是个人心里历史印痕重现的结果”。○14因此,除了童年的阅读体验之外,影响莫言暴力的叙述便是童年的生活体验,即对孤独、饥俄等苦难生活的恐惧记忆和反抗,《枯河》既是根据他少年时偷萝卜的一段亲身经历所写。在文本中,将这种生活的体验变成一种回忆,将恐惧和难耐转化成一种向往,一种希望,这种饥饿和孤独变成了他以后创作的财富,一个被饿怕了的孩子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便成了他写作的动机。

  《枯河》中“他”闯了祸,砸死了书记的女儿——小珍子,于是不可饶恕的他开始遭到一系列的暴力打击。哥哥很有力连续踢他的屁股,甚至想砸死他,平时从没打过他的母亲先用带着铜顶针的手狠狠抽他的耳门子,然后用一根干棉花柴抽他,直到抽成光杆,父亲则用盐水泡过的麻绳子抽打他。在莫言笔下,家庭没有了温情,没有了爱护和关怀,没有了欢乐,传统家庭伦理崩溃,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互为仇敌的冷酷双方,家成了一种荒原式的体验,手足之情天伦之乐荡然无存,代之以血腥的仇恨和毒打。他的行为影响了家中的其他人的生存,哥哥当兵的希望因此而破灭,对父母来说,不仅丧失了自尊,还要生活在权力惩罚的恐惧中。莫言并不为了简单展现家庭暴力,人性的丧失,而是揭示出其背后的原因,讲述每个个体的生命体验,以求逃出传统伦理道德的批判,“它不探索生命感觉的一般法则和人的生活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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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循的基本道德观念,也不制造关于生命感觉的理则,而是讲述个人经历的生命故事,通过个人经历的叙事提出关于生命感觉的问题”。○15对于父亲来说,他对孩子的闯祸负有责任,于是他不惜以尊严为代价,跪下哀求书记,这其中又处于给对方带来伤害的愧疚、真诚的道歉,也有出于对基层政治权利的

  恐惧,对业已贫穷的家庭生活的担忧,于是,为了弥补这种创伤和残缺,他只得以毒打泄愤的方式来维护自我生命感觉的完整与充盈。父亲这个人物做出的有违伦理的举动,是他以否定别人的生命感觉为前提的。当他在这种否定中只考虑外部世界对他本人的生命感觉和生命体验的影响时,殴打家人便成为显现他生命意志的方式。而这一切源于对苦难生活的挣扎与妥协,抗争与恐惧。同样展示苦难,莫言没有描写家庭成员如何相互扶持,共渡难关,而是通过家庭成员之间的互相虐待、仇视来展现,通过施虐/受虐的二元对立来展示,一方面是施虐的无奈,残酷而又怜惜,一方是受虐的仇恨、敌视,以死抗争。在这种相互撕扯的张力中,在父母的压抑的痛哭声中,苦难在受虐者的肉体上得以淋漓尽致的展现。在这种家庭暴力的描写中,既有对抗双方的内心活动的展示,也有社会历史的不可磨灭的印记,让我们看到了暴力的缘由,那就是中国苦难生活的绵延相续,“回望中国的历史,无边无际的苦难,以及对权力没完没了的渴望,可以说,成了数千年来中国人最基本的生活内容。而苦难和权力,恰恰是生产暴力的根源。”○16农村的苦难造成了人们对苦难的恐惧,对权力的恐惧和渴望,父亲的下跪让我们看到了对权力的恐惧,母亲的哭诉让我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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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过于简单化的土改所造成的历史后遗症以及对人们心理的冲击。

  二审视文革岁月

  文革是一个无序的年代,正常的法律制度社会秩序被打乱,人们潜藏于内心的各种莫可名状的欲望纷纷涌现出来,犹如打开的所罗门的瓶子,一发而不可收拾。人们的权力欲空前膨胀,作为权力的得力工具——暴力,自然而然成为历史主角和人们最亲密的伙伴。权力和暴力联翩而至,暴力后面总是隐藏着权力的尊严和人类对权力的渴望。这种权欲是文革的时代特征,同时,也指向了中国文化的内部和人们的精神结构,是人们内心的文化积淀、精神欲求的一次大爆发。他给人们的叛逆精神和野性欲望提供了一个契机,这种欲求不仅体现在成人世界,同样也影响了儿童的心灵。《飞鸟》讲述一群孩子模仿成人批斗尚秀珊老师,在争勇斗狠中展现人性的残忍,他们复制着成人世界中的权力结构关系,向我们昭示暴力得以延续的再生产机制,许宝、张同意、高疤们以损坏别人的自尊来获取成长的力量,昭示着人性和人道的双重陷落。与之相对,另一篇《金鲤》则讲述一个善良少女的美好心灵,在一片人心叵测中,金枝依然怀有一颗纯真的心。为了营救女作家,金枝失去了自己的青春和生命。她以自己善良的心灵给那个暴力横行腥风血雨的年代带来了一丝光亮,一点色彩,这点光亮照亮了人们黑暗的心灵,亮得令人欣喜,但也令人恐惧。整个故事在江边钓鱼的祖孙二人的对话中缓缓流淌,在一问一答中逐渐清晰,既有民间故事的写实色彩,也加入民间传奇的情节,金鲤送药成了文中最具华彩的乐章:“金鲤鱼游到湖边,用头拱上了一个衣裳包。然后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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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拍了三下水,又慢慢地游到湖中心,红光消失了。湖上又是一片白光”。祖孙二人都沉浸在故事中,为金枝姑娘的死而伤感、叹息,最后,小孙子将鱼放回了湖里:

  “孩子,你干什么?”

  “我送金枝姑娘回家去了。”民国的上

  “嗨,你这孩子。”

  一声叹息,既有对孩子天真、纯洁、善良心灵的欣赏,也有对成人世界尔虞我诈,互相打击的厌烦和无奈。

  莫言以两部色调截然不同的作品揭示那个年代人性的善恶难辨,鱼龙混杂,泥沙俱下,既有人性的恶之花,也有人性的甜美的善果,而我们人类就生存其中。

  三再现吃人主题

  鲁迅先生曾写过一篇《药》,讲述老百姓华老栓以革命烈士夏瑜的鲜血制造人血馒头,来挽救自己的儿子。鲁迅先生借此批判国民的愚昧麻木,同时也揭示革命者的脱离群众,哀叹其悲惨的命运。几十年后,莫言写了同样题材的小说《灵药》,让“吃人”的主题在当代中国文学中得以延续。在《药》中,人血馒头成了一种药品,成为一种医疗手段,这里面包含着中国传统医学文化的秘密,有人分析这可以看作是原始宗教中一种“血祭”仪式,医疗成为一种“医疗—祭祀”活动,血在本质成为一种祭品。○17

  在《灵药》中,我们同样可以看到这种医疗—祭祀活动,父亲挖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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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毙的人的肝脏来医治我奶奶的眼疾,暴力在传统医学知识的保护下畅通无阻,它已成为医学知识的一种对象,同时再加上乡村传统家庭伦理——孝的保驾护航,更是肆无忌惮。“爹此时已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手段准确、迅速。他用刀尖挑了穷鬼栾风山束腰的草绳子,扯开他的破袍子,对准那瘦骨凸凸的胸腔揣了一脚,唰唰唰三五刀,掀开遮蔽,伸手进去,宛若叶底摘桃,揪下了栾胆。”在《药》中,鲁迅更多关注的是国民性及革命者的命运,莫言则将目光停留在人性的残忍,现实苦难的荒诞及暧昧复杂的民间伦理道德。莫言没有从正面描述枪毙过程,而是以一个孩子的听觉来展示残忍的杀人,在一片嘈杂声中,凸显出张科长的公鸭嗓子,他的残酷无情。作品始终没有出现张科长的相貌行动描写,回响的只是他冷冰冰的杀人的命令。马奎三被当作恶霸地主枪毙,但从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只算做一个地主,还称不上恶霸,他为人善良,周济乡里,许多人跪下为他求情,这种场景与红色经典中枪毙地主,群众的义愤填膺、拍手称快形成鲜明的对比。共产党土改过于简单,留下了许多历史的硬伤,土改以财富的多寡来判定人性的良善、邪恶,形成了独特的富恶与贫善的二元对立,这种结构模式忽视了人性的复杂,以财富占有的多寡区分人性的良善,以人外在的东西来判定人的内心世界,在人性处理上显的荒唐无稽,从而将土改简单化了。

  以强硬、冰冷的政治批标准来代替复杂、富有人情味民间伦理道德的评判,简单易行,但却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了创伤和疑惑。当爹听到枪毙马魁三时,怎么也不理解,“怎么会枪毙马魁三呢?怎么会枪毙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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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魁三呢?无论枪毙谁也不会枪毙马魁三啊。”出于民间本真地对善恶的评判,爹同情马魁三的不幸,为马魁三叫屈,但为了给母亲治病,他野蛮地开膛摘下了马的肝脏。民间伦理道德在这里显出了它的驳杂,暧昧,可以说是一种伦理的分层,从民间的善恶的审美准则出发,他同情马魁三的不幸,但在家族..

  伦理——孝的功利追求下,他又对马魁三的身体施以暴力。

  莫言以其惨酷的天才,丰富而骇人的想象力,奇绝而又新鲜的感觉,为我们展现了一幅幅血腥残忍的暴力场面,以恐惧、窒息挑战着我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莫言以无畏的勇气展示着恐惧,那么作家本人为何制造恐惧同时又凭借何种资源抗拒恐惧?对于恐惧,福克纳曾经说过:“作家必须把这些铭记于怀,必须告诫自己;最卑劣的情操莫过于恐惧。他还要告诫自己:永远忘掉恐惧。占据他的创作室的只应是心灵深处的亘古至今的真情实感,爱情、荣誉、同情、怜悯之心和牺牲精神,少了这些永恒的真情实感,任何故事必然是昙花一现,难以久存。”中国作家余华在《活着》前言中写道:“作家的使命不是发泄、不是控诉或者揭露,他应该向人们展示高尚。这里所说的高尚不是那种单纯的美好,而是对一切事物理解之后的超然,对善与恶一视同仁,用同情的目光看待世界。”在莫言笔下,他展示着暴力的无所不在,揭示着人性的残忍,关注人类的忍受能力,在这残忍、冷漠和绝望的背后,是叙述者对于暴力产生原因的探究,对人们苦难的悲悯、理解和宽容,对生命力的赞美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渴望。在表现暴力的残酷的同时,他有理智地反省暴力背后情感的变异的社会历史重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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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使暴力超越了伦理道德的评判,以暴易暴,以牙还牙,不再仅仅是暴力压迫与反抗,刺激与反映的恶性循环,而是希望以此怜悯和拯救人类的卑劣的灵魂。

  引用文献:

  ①张清华《文学的减法——论余华》,《南方文坛》20XX年第4期。

  ②雷达《灵性激活历史》,《上海文学》1987年第1期。

  ③栾梅健

  ④罗岗、摩罗《记忆与遗忘》,《上海文学》1995年第8期。

  ⑤余华《三岛由纪夫的写作》,《作家》1997年第4期。

  ⑥陈思和《历史与现实的二元对话》,《钟山》1988年第3期。

  ⑦⑧⑨⑩福柯《规训与惩罚》刘北成、杨远婴译,三联书店出版社1999年5月版,第31页,第63页,第37页,第50页。

  11朱大可《后寻根:乡村叙事中的暴力美学》,《南方文坛》20XX年第6期。○

篇八: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莫言《透明的红萝卜》中的黑孩形象及这个形象的象征意义

  莫言《透明的红萝卜》中的黑孩形象及这个形象的象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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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文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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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言《透明的红萝卜》中的黑孩形象及这个形象的象征意义29-2-9

  黑孩形象

  黑孩给我们的印象首先是对生活的坚忍。这是源于凄苦生活的磨练。他从小失去母亲,父亲又下关东,后母经常虐待他,以致是他“动不动就像一尊石像一样发呆。”在沉郁缄默的外表下,谁也猜不透他心底压抑着多少苦痛。沉重现实铸成他的冷漠坚韧性格,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他对现实苦痛的坚忍。小铁匠的奴役、打骂;老铁匠的冷漠无情;拉风箱的吃力、炙考,他都以巨大的毅力承受着,他早就习惯了这种非人的生活。二是他冷漠中透射着倔强。黑孩从不说一句话,很少用正眼看人,连对关心他的菊子的关心,只“抓起一把土,按在伤指上”。拉风箱时“火焰考得他皮肤像针尖刺着一样疼痛”,善良的菊子拉他离开工匠棚,他却恨恨地咬了菊子一口。他的冷漠,倔强,是他长期生活在没有感情的世界里的结果。

  黑孩形象的象征意义

  莫言笔下经常出现承受着苦难但感觉丰富的形象。如《红高梁》、《拇指拷》、《牛》、《三十年前的一次长跑比赛》等。

  这个没有姓名也很少说话的黑孩子无疑是莫言许多作品中人物形象的浓缩。

  一方面,这是作者对生存体验的开拓:黑孩子能够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苦难,他在滴水成冰的严寒天气里,只穿一条短裤,光着背,赤着双脚;他能够将烧红的钢铁攥在手里;他能够对自己身上的伤口熟视无睹。他具有幻想的能力,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奇异而美丽的事物;他能够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他能嗅到别人嗅不到的气味,??正因为他具有了这些非同寻常之处,所以他感受到的世界就是在常人看来显得既奇特又新鲜的世界。所以他就用自己的眼睛开拓了人类的视野,所以他就用自己的体验丰富了人类的体验,所以他既是我又超出了我,他既是人又超越了人。

  另一方面,也有叙事策略上的功能:男孩拙于人事而敏感于自然和本性,对世界充满了感性的认知。由于对人事的一知半解,所以总是歪曲地理解成人世界的复杂纠葛,错误地并充满了谐趣地解释各种事物。这种未成熟的叙述形态与小说所根据现实生活内容而表达的真实意向之间形成一种张力,也同样构成了复调的叙述。

篇九: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读书心得——浅析《透明的红萝卜》中黑孩的形象

  《透明的红萝卜》是莫言的代表作品,起了学术界的广泛讨论,本文着眼于黑孩的精神世界,以期对他的艺术形象进行剖析,帮助人们更好的理解小说背后的深层含义。

  一、对外自我封闭

  通览小说,黑孩的形象特别鲜明,就是典型的自闭症少年,与外界交流存在障碍,内心自我封闭。他几乎不与外界沟通,除此之外,感官知觉也明显处于封闭状态,对冷、热、痛等毫无反应,但他内心世界并非是完全麻木。小说通过黑孩出生的家庭环境,以及周围人对他的谩骂毒打等,来说明黑孩自闭的原因。因为黑娃不健全的家庭环境,从小生活不幸,他做不到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没有能力与外界交流,与他成长的家庭是有密切关系的。他从小缺失母爱,而父亲又常年未归,继母对他没有半点关爱,只有虐待,什么重活累活都扔给这个孩子,这样的成长环境,使得黑孩心理上发育不健全,言语和身体的双重虐待导致了黑孩悲惨的命运。

  黑孩是没有父母关爱的孩子,母亲的离世和父亲的离开,在后母家里得不到关爱,在家庭之外也得不到基本的尊重。比如,工地的刘队长会破口大骂:“黑孩儿,你这个小狗日的还活着?”,“这也算个人?”刘队长用粗鄙的言语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对黑孩的轻蔑和践踏暴露无遗。此外,黑娃也不能够感知正常的冷、热、痛等感觉,文中通过他的一系列行为来表现出来,比如,他的行为会异

  于常人,他会“赤着脚,光着脊梁”,周围的人们看着他都感觉“感到身上发冷”,他却完全感觉不到。

  二、内心充满幻想

  黑孩虽然鲜与外界交流,但他的内心世界是丰富多彩的。首先表现在他会专注自然界的一些细节,其次就是对菊子的爱慕。也许上帝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黑孩虽然是自闭症少年,但他对自然界的感知远超正常人,文中以黑孩的视角描述了许多奇怪的景物和声音,其中对于天空、河水以及黄麻地的描写,都是黑孩心目中的自然界,他在游离社会的同时,却在内心更贴近了自然。有一个细节可以表现出来,就是当刘书记训话时,黑孩并没有听到刘书记说什么,相反却听到了自然界中各种细微的声音,正常人听不到的声音。他对于自然界的小细节是十分敏感的,以至于能听到“逃逸的雾气碰撞着黄麻叶子和深红或是淡绿的茎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黑孩虽然不是一个正常人,但他有人的意识,当他面对一个温柔细腻,对自己充满关怀的女人时,他会产生爱慕之情,就好像从他生活的黑暗绝望的环境中透出一丝光亮,温暖了他,唤醒了他。黑孩从小没有母亲,缺失母爱,而菊子的出现正好填补了黑孩内心的空虚,他缺失的母爱可以在菊子的身上找回来,他十分依恋菊子,主要表现在他非常重视菊子的手帕,甚至留恋菊子坐过的地方。

  然而,在黑孩心中,菊子不仅仅是一个母亲形象。黑孩内心中把菊子当做了恋人。比如,他会故意让自己受伤,试图引起菊子的注意,他会在小石匠和小铁匠的打斗中帮助小铁匠,因为他潜意识中一直嫉恨夺走菊子的小石匠。但是黑孩根本不具备和小铁匠、小石匠争夺菊子的资本,他一直都处于劣势,始终是一个

  局外人,但是出于对菊子的爱慕,他有一种强烈的向上意识,拼尽一切想要证明自己。这是因为在黑孩心目中,是把自己当成成年人,想要和小铁匠、小石匠一较高下,而菊子这句话戳伤了他的自尊。也正是菊子的出现,让黑孩找回了人的意识,有了正常人的人性。

  三、命运引人深思

  黑孩因为菊子找回了人性,也因为失去菊子再次遗失了人性。小说的后面,菊子和小石匠离开了工地后,留下孤单失落伤心的黑孩,他一个人走进黄麻地,不幸的是看到了菊子和小石匠亲热留下的痕迹,在他看到好多红萝卜时,他气愤的将红萝卜一根根拔起,在队长的质问下,他流下了眼泪。他并不是因为被骂而哭泣,也并不是觉得自己无父无母命运悲惨而哭泣,是因为在菊子离开后,他发现他的世界一片黯淡了,再也没有了色彩,连他仅有的美好也遗失了,他已经没有生活下去的支撑了,那个仅有的关心自己的人也离去了。小说的最后,黑孩回到了只有自己的精神世界,那个小说开头的天真烂漫,说话“就像竹筒里晃豌豆,咯崩咯崩脆”的孩子,就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不再张口的自闭症患者,与外界不再交流,甚至到最后完全不在乎外面的世界。

  四、结语

  莫言的这部代表性作品,用凝练、讽刺的语言,刻画了清晰、鲜明的人物形象,已经不仅仅是对无情现实的揭露,而是引人深思,人性可以如此扭曲?社会应该如何关爱自闭症儿童?

篇十: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读书心得——《透明的红萝卜》中的白痴叙事

  一.失语与暴语

  《透明的红萝卜》中的黑孩,称其为“傻子”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他的沉默、失语。通观整篇作品,可以发现黑孩只在四个地方发出过声音,除此之外,作者对黑孩的描写只有肢体行为,而没有话语表达。稍加注意就能发现,这四处仅仅只是发出了声音,并非具有意义的言语。丧失了语言能力也就没有了话语权,黑孩就真正成为了一个社会边缘人。

  分析黑孩的生存处境,作者通过小石匠之口注明了黑孩的过去,“这孩子可灵性哩,他四五岁时说起话来就象竹筒里晃豌豆,咯嘣咯嘣脆。可是后来,话越来越少了,动不动就象尊小石像一样发呆,谁也不知道他在寻思什么。”可见黑孩的“失语”是由于后天环境造成的,自幼没了亲娘,亲爹续弦后独自下了关东没个影,跟着后娘生活,后娘并不把他当人看待。在亲爹走后,后娘爱上了喝酒,“喝醉了他就要挨打、挨拧、挨咬”,连小石匠都调侃黑孩是被后娘“打傻了”。莫言在小说中两次以括号的方式注明黑孩身上有两块大疤瘌,可见,是作者有意为之,是在暗示和强调黑孩所受身体摧残之重。如果说“两块大疤瘌”道出了家庭之不幸对其身体的摧残,那“失语”乃是生理至心理整个的戕害。

  按照社会心理学的观点,自然人到社会人之间是社会化,通常认为自闭患者、白痴、疯子等都属于社会化失败的结果,很显然黑孩就属于社会化失败的一列。试看小说中的其他人物对黑孩的态度及语言描写,和黑孩说话的第一个人队长一见黑孩就对他呼哧道:“黑孩儿,你这个小狗日的还活着”,“刘太阳”看到黑

  孩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也算个人?”菊子姑娘是唯一一个愿意真正关怀黑孩,愿意同他说话的人,当菊子姑娘靠近他和他说话时,却引来了周围人的戏谑,“菊子,是不是看上他了?想招个小女婿吗?那可够你熬的,这只小鸭子上架要得几年哩……”,虽然不是直接和黑孩对话,却直接给他造成了伤害,也以至于黑孩从始至终都不敢接受菊子的关爱。自称是黑孩师傅的小铁匠,“滚”、“小混蛋”、“小狗崽子”这样的话语更是不甚枚举,这种语言暴力对黑孩是精神、情感和自尊的伤害。

  可以说“失语”是黑孩面对外部环境而选择的一种自我封锁,此外还有身体封锁。当黑孩被铁锤砸手,被后娘用扫帚打屁股,赤身用肚皮贴着河墩向下滑,赤手捡起淬火的发红的钻子时,作者把场面描写得惊心动魄,黑孩却是一副“慢悠悠”、“不慌不忙”样子,冷、热以及痛感似乎在黑孩身上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也就是说,这就不单单只是外部环境的原因,更深层的是黑孩的一种自虐倾向和感官封锁。

  二.回忆叙述与梦幻叙述

  张柠在其《叙事的智慧》中论述到,除了外部条件对声音的挤压可以造成声音的复杂化,另一方面个人的“自我意识”也能对声音产生影响,“用中国民间的说法,叫‘火焰低’,即容易见神见鬼,五官出奇地敏感。这种‘自我’,不但不能有效地抵制外部压力,防止声音变形,反而是逃到了私人的梦幻中,说一些咒语般的独白。”面对黑孩的失语,相应的补偿机制就是黑孩拥有敏锐的五①官,使黑孩身上透露出一股灵异的气息,他能够听见虫鸟音乐般的鸣叫、鱼群唼

  喋,甚至能够看见透明的红萝卜。菊子姑娘也多次注意到黑孩耳朵会动,眼眸深邃就像一个小精灵,这就使黑孩在“白痴”这个意义上,加入了“精灵”的色彩。

  黑孩“自我意识”通过回忆和幻想显现,逃到了私人的梦幻中,遁入为一种潜意识。回忆和梦幻既是小说的主要内容,又是重要的叙事方法。如马尔克斯,将过去、现在和未来汇聚于同一语言时空的叙事模式在莫言作品中也频繁出现。在《透明的红萝卜》中,作者就在顺叙的基础上运用了插叙。这既打破了时间顺序,也在不经意中交代了黑孩的成长经历和生存环境。“回忆叙述”在整部作品中就像网一样,将人物的主要成长阶段串联起来,同时又使作品具有延展性,在有限的文本中表现出更大时间的内容。这个“回忆”包括两个维度,一是前面提到的关于黑孩的回忆,从这些插叙中让我们知道黑孩的成长经历,知道黑孩失语的真相;另外一个是作家与文本之间,同样可以称之为“回忆叙述”,莫言12岁时参与修建水利工程,也曾因偷吃红萝卜而受众人批斗。本篇就是在童年记忆上的加工,莫言自己也曾坦言自己就是书里的那个黑孩子,可见莫言将自己的童年经历写进了小说中。不同的是,莫言偷萝卜是因为饥饿,而黑孩则被加工为遁入了自身的幻梦中。

  再者就是“梦幻”,如果说“回忆叙述”打破了时间顺序,那“梦幻叙述”就打破了空间界限,但同时也混淆了现实与梦幻间的距离,因为黑孩的幻想和梦境又时时沾染着现实的影子。黑孩一直在现实和幻想中徘徊,出出进进,这也折射出其自我与外界的矛盾。

  小说中的主要人物菊子、小石匠、小铁匠等都主动和黑孩发生过很多次语言关系,话题的焦点在黑孩身上,往往是旁人说得火热,黑孩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

  子,沉默处之。这就形成了两个圈子,一个是热闹的外部世界,一个是冷静的黑孩世界,黑孩与外界存在着距离。而在黑孩的幻想与回忆中,却呈现出了一个人的狂欢。黑孩的狂欢往往依托于自然环境,与人关系失败,却与自然相容。细看会发现,作者笔下的自然环境描写跟随着黑孩心境的变化而变化。当黑孩第一次下河去捡水桶时,鱼儿亲吻他,而当小铁匠将透明的红萝卜扔掉之后,黑孩“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不仅黑孩像丢了魂一样,就连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情绪化,“河水在雾下伤感地呜咽着”、“几只早起的鸭子站在河边,忧悒地盯着滚动的雾”,同样的是要下河去捡东西,这次面临得却是鸭子的嫌弃。学界很多人根据莫言童年的饥饿经验,认为“透明的红萝卜”是人在极度饥饿的之下,食物被神化所产生的幻觉。这就致使很多读者觉得莫言所写过于魔幻化,失真。但我认为“透明的红萝卜”是正常的物理现象,烤熟了的萝卜在火光的照耀下,的确是既透明又火红,还能看清萝卜中的经脉,只不过莫言用文学性的语言描述了出来,但这一很正常的现象,恰恰只有黑孩关注到了,所以透明的红萝卜就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是黑孩心象的载体,感情的投射,是潜意识在其梦中的表象,“透明的”、“发光发亮”的红萝卜与“灰色的”、“无爱的”现实形成巨大反差。小铁匠把它丢掉了,就意味着丢失了黑孩的幻念,同时也剥夺了了黑孩与大自然“物我合一”的准许证。

  三.代际隐喻

  黑孩用“失语”和超强的“自我意识”将自己封锁起来,但这并不意味着黑孩的世界里没有成人世界,黑孩在封锁自身的同时,也在寻找个体与世界兼容的途径。

  黑孩是一个羸弱且沉默的小男孩,除了出场不多的后娘的儿子,黑孩是整个作品中唯一的儿童形象,这就形成了黑孩一个人组成的儿童世界和其他所有人组成的成人世界两个世界,两个不同的世界之间存在着显著的代际差异。黑孩对成人世界最初的认识是母亲还在时的那个充满爱的世界,后来出现的小石匠、菊子姑娘也是对这个世界的补充和发展。与此对立的是由刘副队长、小铁匠等人组成的一个冷酷、无爱的世界。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交错影响于黑孩身上,形成了黑孩对成人世界复杂的认识,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黑孩一方面陷入“自我意识”无法自拔,一方面又在寻找通向成人世界的门票。

  小说中有几处黑孩向成人世界靠拢的例子,当决定派小石匠和黑孩去滞洪匣后,“孩子慢慢地蹭到小石匠身边,扯扯小石匠的衣角。”二人行走时,黑孩“尽量使头处在最适宜小石匠敲打的位置上”,这都可以看出黑孩努力使自己跟上小石匠的步伐,努力与成人步调保持一致。接着出场的就是菊子,虽然面对菊子的关怀黑孩仍不做声,但他内心中是有感觉的,“现在,全工地的男人女人们都叫他‘黑孩’儿,他谁也不理,连认真看你一眼也不。只有菊子姑娘和小石匠来跟他说话时,他才用眼睛回答他们。”可见,黑孩对成人世界是做了区分的。

  值得注意的是,黑孩也在一步步向小铁匠靠拢。小铁匠对黑孩的态度不是打就是骂,但面对小铁匠恶意的指使,黑孩都去做,如果说这些事情是黑孩面对强势压力所做出的被动选择和妥协,那面对小石匠和小铁匠之间的战争,黑孩自动站队到小铁匠一方就足以说明黑孩自愿向小铁匠靠拢。

  在石匠铁匠发生冲突时,黑孩帮着打骂自己的铁匠,我认为原因是黑孩安全感的缺失。小铁匠曾对黑孩说过要收他当干儿子,虽然小铁匠是别有用心,但对

  这个世界充满模糊认识的黑孩,他认为这是一个“名分”,不管是“干儿”还是“徒弟”,都可以,对于黑孩来说,这就是归属感。而小石匠和菊子姑娘,作者通过对这两人的描写,使小说增加了一个恋爱主题,而正是两人恋爱关系的逐渐发展,使黑孩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两人相对于其他人来说确实对黑孩很好,但对于一个内心极度缺爱的孩子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

  黑孩几乎一直处于无爱的环境中,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当小石匠和菊子姑娘这样善良的人闯入他的生命中时,看似并没有改变黑孩什么,但在黑孩的心灵深处,潜藏着连黑孩自己也不知道的波澜。这种刚聚焦过来的爱,转瞬又扩散开去。所以黑孩宁愿跟着使唤自己的“师傅”,也不愿再在没有归属感的姑娘与石匠身上找关怀。

  无论是对姑娘、小石匠,还是对小铁匠,都表现出了黑孩在成人世界中的挣扎。一方面陷入超强的自我意识之中,“逃到了私人的梦幻中”,一方面又主动往成人世界靠拢,想在成人世界中找到安全感。

篇十一: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读书心得——浅析《透明的红萝卜》的创伤叙事

  《透明的红萝卜》出版于1985年,众所周知是寻根文学当中的一部作品。寻根文学是继伤痕文学、反思文学之后出现的作家们想要用中国式的表现方法来表达中国人真实的生活和情绪。这这三个文艺思潮当中的作品都离不开“创伤”这一个关键词。

  《透明的红萝卜》来源于莫言的一个梦境,配合这样的一个来源,我们也能明确的感受到了这一个作品意象性非常强。

  开篇的叙述就是很“中国式”,画面感很强的农村背景,人物出现的第一句对话就带着脏话,随后主人公黑孩出现了。

  一、《透明的红萝卜》的“透明式”创伤叙事

  拉卡普罗指出,历史性创伤是指特殊的、常常是认为的历史性事件,包括大屠杀、奴隶制、种族隔离、少年时期收到的性侵犯或者强奸;而结构性创伤通常指超越历史的失落,如和母亲分离、进入语言象征系统、不能完全融入一个集体等。

  黑孩这一个形象,是揭露了莫言儿时的一种“丑陋”。而这一种对丑陋的描写,实际上就是莫言对于自己儿时经历或者说是那一代人在那个年代所经历的创伤的揭露和回忆。我认为,以黑孩为代表的这一类型人物,是历史性创伤的产物。而莫言选择用这一种“透明式”的创伤叙事去剖开当时那个社会环境下中国的这些处于底层的人民的真实生存境遇。

  莫言在文革期间也曾经有过当小工的经验,和黑孩一样,环境一样糟糕,遭遇也是。《透明的红萝卜》当中有非常多的环境描写,我们也知道这些环境描写之所以能够写的如此真实,得益于莫言在农村长期的生活。同样,莫言笔下的人物也是非常真实的,而说到真实,就离不开谈人性。

  为什么说是“透明式”的创伤叙事?《透明的红萝卜》里的人物人性是很复杂的,最明显具有争议的问题应当是当小石匠和小铁匠打架时,为什么黑孩并不是帮助捍卫爱情的小石匠,而是选择了去帮助待他并不好的小铁匠?

  这个问题直到小说最后也没有给出具体答案,就好比我们到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黑孩不说话,他到底是不是哑巴呢?

  这样的一种推迟揭晓结局或者是不揭晓结局的叙事,我们通常称之为“延宕”,延宕是创伤叙事中常用的手法,在整个被拖延的过程中,“谜底”经过作者、叙事者、被描述者和读者的多次反反复复地推测,想象,思考,判断,由一般情况下由作者强加给读者以事物和思想的过程,换成了读者主动获取事物和思想的过程,这样越是曲折的呈现作品的意义,作者所得到的感悟会越清晰、越深刻。寻根文学的寻根,在这里就体现为以痛来反思痛,再去思考如何改变现状,揭示属于中华民族发展和人民生存的谜。

  二、《透明的红萝卜》的“伤痕式”创伤描写

  除此以外,文中多处对“伤痕”的描写,比如黑孩身上的上,小铁匠的伤疤,小工匠和菊子的伤,这些对于伤痕的描写反反复复出现;同样的黑孩眼中颜色的不断变换的描写,都属于创伤叙事的常现形式,作者通过这样反复闪回反复描写来建立沟通话语,强化了叙述的表现性,以此来突显“创伤”。

  相对于更为“病态”的创伤叙事,《透明的红萝卜》当中的叙述还是相对符合时间线性,可是在读者的接受角度来看,文本逻辑还是相对“混乱”,描写的场景常常让我们感到非常跳跃,这样的一种呈现方式就是以一种近于杂乱式的自由叙事来表现创伤所带来的“后遗症”,在文本中具体能够以莫言在视角切换的角度来看,从全知全能的视角,到孩子、傻子、疯子的视角,以黑孩这个看似“疯狂”实际上淳朴善良沉默寡言却又懂得人情世故无比坚强的人物来剖析那个年代下的创伤,都是凌乱而深刻。

  而从创伤叙事的角度去看,我认为文本最成功的地方在于,莫言并没有因为黑孩是一个小孩子而停下了对他的“伤害”,他同所有人一样接受着属于那个年代的灾难,残酷而真实,无奈而迷茫,深刻而发人深省。

  结语

  作为20世纪的代表性词语之一的创伤,给我们不仅仅是对集体创伤的一种审判和回忆。我们在反思过去以及纠正错误的过程当中更加不能忘记心理重建。创伤的记录是为了加速伤口的愈合而不是对过去的二次伤害。

篇十二: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莫言《透明的红萝卜》阅读答案小说阅读试题解析理解

  莫言《透明的红萝卜》阅读答案小说阅读试题解析理解

  透明的红萝卜

  莫言

  太阳像抽疯般颤抖着,一股股萧杀的秋风把黄麻吹得像大海一样波浪起伏,一群群麻雀惊恐不安地在黄麻梢头噪叫声。风穿过桥洞,扬起尘土,把半边天都染黄了。一直到九点多钟,风才停住,太阳也慢慢恢复正常。

  小铁匠一起一伏晃晃悠悠地在石栏杆上跑着,栏杆下乌蓝的水里映出他变了形的身影。几个大胆的石匠跑上闸去,把小铁匠拖了下来。他拼命挣扎着,骂着:”别他妈的管我,老子是杂技英豪,那些大妞在电影上走绳子,老子在闸上走栏杆,你们说,谁他妈的厉害……”几个人累得气喘吁吁,总算把他弄回桥洞里。他像块泥巴一样瘫在铺上,嘴里吐着白沫,手撕着喉咙,哭叫着:”亲娘哟,难受死了,黑孩,好徒弟,救救师傅吧,去拔个萝卜来……”

  人们突然发现,黑孩穿上了一件包住屁股的大褂子,褂子是用崭新的、又厚又重的小帆布缝的。这种布非常结实,五年也穿不破。那条大裤头子在褂子下边露出很短的一截,好像褂子的一个花边。黑孩的脚上穿着一双崭新的回力球鞋,由于鞋子太大,只好紧紧地系住鞋带,球鞋变得像两条丑陋的胖头鲇鱼。

  ”黑孩,听到了吗?你师傅让你去干什么?”一个老石匠用烟袋杆子戳着黑孩的背说。

  黑孩走出桥洞,爬上河堤,钻进黄麻地。黄麻地里已经有了一条依稀可辨的小径,麻杆儿都向两边分开。走着走着,他停住脚。这儿一片黄麻倒地、像有人打过滚。他用手背揉揉眼睛,抽泣了一声,继续向前走。走了一会,他趴下,爬进萝卜地。那个瘦老头不在,他直起腰,走到萝卜地中央,蹲下去,看到萝卜垅里点种的麦子已经钻出紫红的锥芽,他双膝跪地,拔出了一个萝卜,萝卜的细根一直追着它飞黑孩认真地听着这声响,与土壤分别时发出水泡破裂一样的声响。.

  到天上去。天上纤云也无,明媚秀丽的秋阳一无遮拦地把光线投下来。黑孩把手中那个萝卜举起来,对着阳光察看。他希望还能看到那天晚上从铁砧上看到的奇异景象,他希望这个萝卜在阳光照耀下能像那个隐藏在河水中的萝卜一样晶莹剔透,泛出一圈金色的光芒。但是这个萝卜使他失望了。它不剔透也不玲珑,既没有金色光圈,更看不到金色光圈里苞孕着的活泼的银色液体。他又拔出一个萝卜,又举出阳光下端详,他又失望了。以后的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他膝行一步。拔两个萝卜。举起来看看。扔掉。又膝行一步,拔,举,看,扔……

  看菜园的老头子眼睛像两滴混浊的水,他蹲在白菜地里捉拿钻心虫儿。捉一个用手指捏死,再捉一个还捏死。天近中午了,他站起来,想去叫醒正在看院屋子里睡觉的队长。队长夜里误了觉,白天村里不安宁,难以补觉,看院屋子里只能听到秋虫浅吟,正好睡觉。老头儿一直起腰,就听到脊椎骨”叭哽叭哽”响。他恍然看到阳光下的萝卜地一片通红,好像遍地是火苗子。老头打起眼罩,急步向前走,一直走到萝卜地里,他才看得那遍地通红的竟是拔出来的还没有完全长成的萝卜。

  ”作孽啊!”老头子大叫一声。他看到一个孩子正跪在那儿,举着一个大萝卜望太阳。孩子的眼睛是那么大,那么亮,看着就让人难受。但老头子还是不客气地抓住他,扯起来,拖到看园屋子里,叫醒了队长。

  ”队长,坏了,萝卜,让这个小熊给拔了一半。”

  队长睡眼惺忪地跑到萝卜地里看了看,走回来时他满脸杀气。对着黑孩的屁股他狠踢了一脚,黑孩半天才爬起来。队长没等他清醒过来,又给了他一耳巴子。

  ”小兔崽子,你是哪个村的?”

  黑孩迷惘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谁让你来搞破坏?”

  黑孩的眼睛清澈如水。

  ”你叫什么名字?”

  黑孩的眼睛里水光潋滟。

  ”你爹叫什么名字?”

  两行泪水从黑孩眼里流下来。

  ”他娘的,是个小哑巴。”

  黑孩的嘴唇轻轻嚅动着。

  ”队长,行行好,放了他吧。”瘦老头说。

  ”放了他?”队长笑着说,”是要放了他。”

  队长把黑孩的新褂子、新鞋子、大裤头子全剥下来,团成一堆,扔到墙角上,说:”回家告诉你爹,让他来给你拿衣裳。滚吧!”

  黑孩转身走了,起初他还好像害羞似地用手捂住小鸡儿,走了几步就松开了手。老头子看着这个一丝不挂的男孩,抽抽答答地哭起来。

  黑孩钻进了黄麻地,像一条鱼儿游进了大海。扑簌簌黄麻叶儿抖,明晃晃秋天阳光照。

  黑孩——黑孩——。

  注:《透明的红萝卜》创作于1984年冬天,主要讲述的是文革时期人民公社社员的生活,黑孩儿跟着同村的小石匠去帮公社加宽村后的滞洪闸,黑孩砸过石头,到铁匠那去拉风箱,小铁匠不仅让黑孩儿高强度的干活,还时常指使黑孩儿去偷工地附近的农场的地瓜和萝卜。

  下列对作品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确的两项是

  A、小铁匠自称是杂技英豪,还叫黑孩去拔萝卜,可见小铁匠骄傲自负,倚老卖老,与黑孩的淳朴善良形成鲜明的对比。

  B、小铁匠随意就叫黑孩去偷萝卜,根本没想过这样做对小孩子来说究竟对不对。“文革”的到来造成了农村价值体系的崩溃,人们已经找不到平常支撑自己生活的某种东西。

  C、文中画线句在全文结构上起承上启下的作用:“队长睡眼惺忪地跑到萝卜地里看了看”紧承上文,“走回来时他满脸杀气”则引领下文。

  D、老头子发现黑孩偷萝卜后,不客气地揪着他,队长对他又打又踢,揭示了“文革”时期社会人情的冷漠,没有一丝温情可言。

  E、小说后面还写到黑孩去偷萝卜被抓,全身衣服被剥下来,“起初他还好像害羞似的用手捂住小鸡儿,走了几步就松开了手。”这一细节有很深的含义,透露出黑孩的绝望,因绝望而无所谓的态度。

  小说开篇对自然环境的描写在这篇小说中起着怎样的作用?请作具体分析。

  简要分析小说主人公黑孩的形象。

  结合你对小说的理解,分析作者以“透明的红萝卜”作为小说题目的用意。

  【答案】AD【解析】A选项有误,小铁匠不是骄傲自负,倚老卖老。D选项老头子最后表现了同情善良,社会人有温情。

  【答案】①铺设背景,故事发生在寂寞荒凉、贫穷落后的农村,渲染悲凉萧索

  的气氛,奠定了小说悲凉的感情基调。②推动情节的发展。压抑贫穷的环境为黑孩的悲惨遭遇埋下了伏笔。③衬托人物形象。恶劣的环境加剧了黑孩生活的艰难,却没有改变他对美好生活的向往。④暗示了极左路线造成了刘七十年代中国乡村的普遍贫困。

  【答案】黑孩是一个天真可怜的孩子。①他身世不幸,命运悲惨:从人们突两行泪水从黑然发现黑孩的一衣着变化以及当队长问“你爹叫什么名字?”时,孩眼里流下来。说明他没有亲人的关爱。②他心地善良,他愿意为小铁匠去偷萝卜表现出他对师傅的尊重。③天真幻想,在拔萝卜时想找到到曾经见过的透明的萝卜,没有找到后扔了一地的萝卜,突出了他的纯真。④沉默压抑,逆来顺受,能够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苦难,受到关怀时忍住不哭,寻找透明的红萝卜被队长打时,也只是迷惘的眼睛里充满泪水。

  【答案】①小说写的是黑孩拔萝卜的故事,以“透明的红萝卜”为题符合故事内容。②红萝卜是童年的象征,黑孩内心渴求温暖和幸福的一种象征,是莫言对贫困、苦难、孤独的黑孩的诗意抚慰。他是通过黑孩奇异的感觉折射出来的。黑孩之能存活下来,就是因为在他纯真的童心里,有个美丽的梦幻世界——一个晶莹透明的红萝卜。那透明的红萝卜是一个象征,象征孤独、卑微、苦难环境中对于美好生活的梦想。正是这个美得让人落泪的胡萝卜,使黑孩能超脱于人世的苦难,超然于贫困、忧伤、恐惧之上。③红萝卜作为一个意蕴丰富的象征物,体现了小黑孩在不幸的生活中对纯洁、幸福或者另一种世界的憧憬,或许是一切纯洁善良的精神净土,他到菜地里去寻找,但他最终没有找到红萝卜,象征了希望的破灭。

  20XX—019学年度第一学期生物教研组工作计划

  指导思想以新一轮课程改革为抓手,更新教育理念,积极推进教学改革。努力实现教学创新,改革教学和学习方式,提高课堂教学效益,促进学校的内涵性发展。同时,以新课程理念为指导,在全面实施新课程过程中,加大教研、教改力度,深化教学方法和学习方式的研究。正

  确处理改革与发展、创新与质量的关系,积极探索符合新课程理念的生物教学自如化教学方法和自主化学习方式。主

  要工作一、教研

  组建设方面:、深入学习课改

  理论,积极实施课改实践。、以七年级新教材为“切入点”,强化理论学习和教学实践。、充分发

  挥教研组的作用,把先进理念学习和教学实践有机的结合起来,做到以学促研,以研促教,真正实现教学质量的全面提升。、强化教

  学过程管理,转变学生的学习方式,提高课堂效益,规范教学常规管理,抓好“五关”。()备课关。要求教龄五年以下的教师备详案,提

  倡其他教师备详案。要求教师的教案能体现课改理念。()上课

  关。()作业关。首先要控制学生作业的量,本着切实减轻学生负担

  的精神,要在作业批改上狠下工夫。()考试关。以确保给

  学生一个公正、公平的评价环境。()质量关。

  、加强教研组凝

  聚力,培养组内老师的团结合作精神,做好新教师带教工作。二

  、常规教学方面:加强教研组建设。兴教研之风,树教研氛围

  。特别要把起始年级新教材的教研活动作为工作的重点。、教研组要加强集体备课共同分析教材研究教法探讨疑难问

  题由备课组长牵头每周集体备课一次,定时间定内容,对下一阶段教学做到有的放矢,把握重点突破难点、教研组活动要有计划

  、有措施、有内容,在实效上下工夫,要认真落实好组内的公开课教学。、积极开展

  听评课活动,每位教师听课不少于20节,青

  年教师不少于节,兴“听课,评课”之风,大力提倡组内,校内听随堂课。、进一步制作、完善教研组主页,加强与兄

  弟学校的交流。我们将继续本着团结一致,勤沟通,勤研究,重探索,重实效的原则,在总结上一学年经验教训的前提下,出色地完成

  各项任务。校内公开课活动

  计划表日期周次星期节次开课

  人员拟开课内容10月127四王志忠生物圈10月137五赵夕珍动物的行为12月114五赵夕珍生态系统的调节12月2818四朱光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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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下学期生物教

  研组工作计划20X年化学生物教研组计划

  20X年化学生物教研组计划

  中学生物教研组工作计划

  第一学期生物教研组工作计划

  20XX—019学年度第二学期高中英语教研组工作计划XX—XX学年度第二学期高中英语教研组工作

  计划一

  .指导思想:本学期,我组将进一步确立以人为本的教育教学理论,把课程改革作为教学研究的中心工作,深入学习和研究新课程标准,积极、稳妥地实施和推进中学英语课程改革。以新课程理念指导教研工作,加强课程改革,紧紧地围绕新课程实施过程出现的问题,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和途径。加强课题研究,积极支持和开展校本研究,提高教研质量,提升教师的研究水平和研究能力。加强教学常规建设和师资队伍建设,进一步提升我校英语教师的英语教研、教学水平和教学质量,为我校争创“三星”级高中而发挥我组的力量。

  二.主要工作及活动:

  .加强理论学习,推进新课程

  改革。组织本组教师学习《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及课标解度,积极实践高中英语牛津教材,组织全组教师进一步学习、熟悉新教材的体系和特点,探索新教材的教学模式,组织好新教材的研究课活动,为

  全组教师提供交流、学习的平台和机会。.加强课堂教学常规,提高课堂教学效率。强化落实教学常规和“礼嘉中学课堂教学十项要求”。做好集体备课和二备以及反思工作。在认真钻研教材的基础上,抓好上课、课后作业、辅导、评价等环节,从而有效地提高课堂教学

  效率。加强教学方法、手段和策略的研究,引导教师改进教学方法的同时,引导学生改进学习方法和学习策略。.加强课题研究,提升教科研研究水平;加强师资队伍建设,提升教师的教学能力。组织教师有效开展本组的和全校的课题研究工作做到有计划、有研究、有活动、有总结,并在此基础上撰写教育教学论文,并向报刊杂志和年会投稿。制订好本组本学期的校公开课、示范课、汇报课计

  划,并组织好听课、评课等工作。三

  .具体安排:二月份:制订好教研组工作计划、课题组工作计划和本学期公开课名单。

  三月份:、组织理论学习。

  、高一英语教学研讨活动。

  、组织好高三第一次模考、阅卷、评卷和总结等工作。

  四月份:、组织好高三英语口

  语测试。、高三英语复习

  研讨会。五月份:、组织好高三第二次模考、阅卷、评卷和

  总结等工作。、协助开

  展好我校的区级公开课。六

  月份:、组织好高考的复习迎考工作。、收集课题活动材料。

  研计划文组教学语学期小年春季学1920思想一

  、指导育。面实施素质教标,全根本,点,以课堂教核心,彻实施习贯彻改革纲坚

  持以《基础教育课程要》为指导,认真学课程改革精神,以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为以研究学为重促进教师队伍建设为以提高教学质量为目。点加强

  本学期教研组重对教师评课的指导,学生活学生的内在学习动机养,调动,培养提高学生的语文素动启发,开展里的活提高。和小学小学语进新教动研究和“会化,定规范化,系统期举行主题教学沙龙诊式行”,促师的成长,加快我镇文教师队伍成长速度语文教育质量的全面结合区动安排各项有意义的使教师的评课目标、工作

  二素养。养学生激发学观念,习语文以课改

  、为中心,组织教师学课程标准,转变教学深入课堂教学研究,生主动探究意识,培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生语文,努力提高学素质。,以老量。开合作智用,重示范作视团队慧、力展“师徒结对”活动带新,不断提高教师的业务带头人研究小文教师进一步

  、加强语队伍建设,让“语文组”,充分发挥学科、骨干教师的动。讨,开展教例赏析活典型课能够结师说课课沙龙切实有组织教

  、师开展效的说、评课沙龙,提高教能力,和评课能力,合主题教研活动,对例进行互动研务。,每周、加强教研组集体备课以段为单位组织一次素质服,提高课堂效真实实是走场交流教细读,学心得。让备课不再,形式主义,而是真为提高率服务教师的重点课析教材集体备课,分,赏析文,进行文本发展。促进个合实践能力,性和谐提高学语文的、过关学习竞展形式定的语

  、根据上学期制文常规活动计划,开多样的赛活动活动,激发学生学习兴趣,在自主活动中生的综指标。、检测、加强学习质量调查工作,及时分析,寻项教学,确保完成各找得失施工作及三

  、主要具体措”。把关,示范、当好“领头羊(

  一)骨干教师水平。继续进年低段(课文教”这个索实效组将围、力量范作用学科带研究小本学期

  、,语文组成员继续充分发挥头人、骨干教师的示,重视团队合作智慧。教研绕“探性语文课堂教学模式主题,深入开展精读学有效性研讨活动。1-2级)则行识字教学的有效性实提高熟、有动更成效,切我校语的专业文老师教研活的探讨。分层、有序地开展动,使教研活。师的业动,以师徒结、开展“对”活老带新,不断提高教务素质成绩。争取出学习,(

  二)年轻教师取经、。成个人的教学风格教师形地进行据个人教学实录等途径,根教学需要,有选择性局部模仿,从而使新频或者师的关以通过研讨课期上—速成长促成新、为了提高教学质量,教师迅,年教龄新教师每一学堂模仿课和一堂校内。上模仿课的内容可观看名盘、视1高二历2019年史第二作计划教学工范文学期思想、指导一

  基础。观各方、态度学科能要使学高

  二的历史教学任务是生在历史知识、历史力和思想品德、情感、价值面得到业生打下良好高中毕展前途学习潜良好的三年级,为高的文科历史教学打下基础,为高校输送有能和发的合格全面培养锻炼和发展。求靠拢高三教高二的,研究形念,紧转变教学观跟高考势的发展考试的变化,力争使教学向学的要研究教育理念角度分、多层要体现知识的迁移知为解决综合分知识的科各学能力测

  高考的文科综合试更加强调考生对文科整体把握、析问题的思维能力、问题而识运用能力。教师在教学中多学科次、多析解决问题的通识教。教师要认真学习和材。提高学三个学当兼顾识要到学科教阶段的明》的》和《照《教

  按学大纲考试说要求,认真完成高二单科复习工作。坚持学为主,落实基础知位,适史地政科的综合要求,培养生学科主义的理唯物论水平辩证唯科思维基础,。从学的能力生的实际出发,落实提高学能力和物主义、历史内综合用教材使二

  、教学依据和不会。找到方了两次,不管题的能分学生然与

  家也很自极主动,学习比较积,课后觉,当长的监督分不开。部解答问力较强遇到什么题,只要读,就能法,有也怎么教别学生处理不法,稍老师教学生只。有的能接受给的方有一点变动的问题就了。个是老师的方法还相当的简捷成专心听言积极上课的的内容不能掌,加之有人进方法死生由于容,少能掌握数学基人。人40全

  班共人,其中男生15,女生学生的础较一般,多数学生所学内部分学反映要慢一些,学习板,没行辅导缺乏学习的主动性,握学习。能跟学生,课上活泼,发,上课讲,完作业认真分析二

  、教材和梯形()量运算;数和整数四则(的计量;)小数的意义和四边形法和减数的加法;()平行)小性质;((算和应)本

  册的教学内容:(混合运用题;)整。学生进比较容一步学题的学号,继学习使合运算册进一个重点题是本册的重

  本点:混合运算和应用册的一,这一步学习三步式题的混顺序,用小括续学习解答两步应用习,进习解答易的三步应用题,使一步理一方面识更加学生所位加于所学的学的基四单元好的基,分数总定律加的意义然后对整数四则运算,运算以概括结,这样就为学习小数打下较础。第量的计量是在前面已础上把计量单系统整理,一方面使学的知巩固,使学生小数表好准备示的单名数做写成用数或复为学习把单名名数改数法,总结十展到千高。先括,整进行复所学的是在前的四则习惯。解答的检验应继续培问题的能得意的所学知的数量解和掌握复杂关系,提高学生运用识解决实际力,并养学生用题的技巧和第二单元整数和整数运算,三年半有关内容的基础上,习、概理和提把整数的认数范围扩亿位,进制计目标三、教学

  能:

  (一)知识与技数。的多位确地读会根据进制计认识自、使学生然数和整数,掌握十数法,数级正、写含有三级。

  法之间法与除的关系法、乘掌握加理解整、使学生数四则运算的意义,法与减。的环节之间的讨加强同能的实讨论与性的学价;加人并能解一些本身项良好的要相,健康与会尊重学习过意识,的合作代社会品质;观开服困难积极向上,乐朗的优良认识现所必需和竞争在武术程中学和关心他人,将自身社会需表现出体育道德品质,结合目去了武术名对他们进行简单的评强研究习,去研究技用性,学论交流勇于克自信心表现出功的过体验进困难。时可能讨论的理掌握导学生德的培有氧耐力量,步发展面发展学任务③

  提出教:在全体能的基础上,进一灵敏、速度和力,武养;引学会合练习与时间,了解实现目标遇到的在不断步和成程中,适宜的,形成目标:

  ()教学培养。满足学工作计,设计校的实理念,选择性个学生都,确保异与不学生的位的同视学生展为中育意识学生的的兴趣拳”、学习“一步激学的基意识和养学生”的理立“健总体目

  ①标:建康第一念,培的健康体魄,在必修田径教础上进发学生初级长“剑”,培养终身体,以学生身心健康发心,重主体地时关注个体差同需求每一受益,以及多样性和的教学结合学际情况本教学划,以生选项特别是本身的趣,提基本套剑”的路,提升学习的的兴升学生素质,武德的以及“学习“学分的学“剑”合高二习体育引导男上“长修基础高一年,保证动体验加深学学生的需求,生的运和理解学生在田径必上再加拳”来女生学模块的积极性,再结年的选项课习中修满。加强长拳”标:具体目②

  方法。根据科锻炼习良好的运

  动参与:养成练武的惯。学锻炼的主要体育锻学炼计划并实施的原则,制定个人锻。会评价炼效果。理方法简易处紧急情运动创方法,活动的握社会学用能力技、战并进一术战术目的的外重大,并关动项目认识动技能

  运:武术运的价值注国内体赛事。有提高技水平,步加强术的运。习并掌条件下技能与并掌握伤时和况下的。

  康行为生活方形成和重要学习、解身体关知识一些疾耐力。展肌肉能通过多种途径发力量和了解病等有,并理健康在

  生活中意义。良好的式与健:身体健康悦。有实用行为。情绪的中表现武术练。力获得理状态育活动自觉理健康

  心:通过体改变心,并努成功感在习活动出调节意愿与在具技能练带来喜胜困难习中体验到战。体育与各种途具新精神道德与出良好习活动:会适应在学中表现的体育合作创。有通过径获取健康方和方法的能力面知识社

  措施:

  ()教学力。习,最后进行行个别师评价论,练讲解,用教师

  采示范与学生讨习,教,再进指导,学生练后进行别是加科的整多边学;加强升学习究的功讨论、互学习习建立,小组的加强学小组的相、相互相互研能,提的效率合,特强心理提升学进行学医学等习,以生的运保护意识与能动自我、运动加强运健康的教育,动力学用学习差,行培优教学目学任务更好地惯、学良好的,培养式方法合的方综合评展示与学生的价相结学生的学习习习方法完成教,达到标;实扶中辅,采计划二、教学研究的

  动。期健康。做为题的开进入校“趣味与教学长拳”山初级、“平本课程研究:(

  )课题加强校“剑”的开发;做好奥运会园”课题准备“青春教育进开展活研究,助课题组的成入校园”课题员,协组进行侧重。、“花“初级剑”、放在“校本开与开发论校本他老师组长的力,做课组的体育备,加强本课程教研:(

  )校本加强校的开发教研能为备课我与其加强讨的研究,本次发重点长拳”样篮球,有所”三个项目上写。结合课)论文(撰写:题研究进行撰的内容

  。水平,校际组,加强展的各参加校,积极组成员教研员兼职中:做为课组教、教研(

  )校际组、备研活动晋江市学体育及校际际组开项活动提升在的教研做好兼中出现论在备备课时,集中与水平老师的间与讨课过程的一系证过程评价标内容的调选项程的评,加强问题进出现的选项会列问题,针对行沟通学习过价,协准及认改力度提高高师一起本组老划是积的做为备水平;升教研各项活参加教研活动开展教教研员职工作职教研员的本,协助;积极研组的动,提课组长我,我计极组织中的课划工作计备课组期语文二下学

  高划

  期化学高二下学教学计作计划期语文高

  二下学教学工划范文下学期关

  于高二班主任工作计范文学期班学年20X高二下主任工作计划划班主任高二20X下学期工作计文计划范期工作二下学高

  划

  教学计期地理二下学20X年高划二下学高期物理教学计

  划

  高教学计二下学期语文

  反馈。,要求完成,作业在课堂上并及时生积极性互学。4.做好后”的方内补课作,实进生的辅导工施“课织互帮法,组。生的分5.培养学较和综析、比合能力。6.培养学象、概生的抽括能力能力。培养学7.生的迁移类推性。培养学8.生思维的灵活安排

  五、课时致安排容教学课时大教学内内容。课时安排了学教学年级下四

  学期数的教学各部分时)11应用题、混合一运算和(课

  时算、混合运课时步计算、两、三题的应用课课时、整理和复习课时)和整数、整数二18四则运算(

  课时

  、计数法十进制时加法的律意义和运算定课、时、课律意义和减法的运算定时律意义和、乘法的运算定课课时除法的、意义课时整理和、复习课时)、量的计量(三

  时位计量单常用的

  、课课时改写、名数的时)的意义、小数

  四17(课和性质课时读写法意义和小数的、时小数的性质和小数的课大小比较、时

  、小的变动引起位置移小数点小数大课化课时、复名数小数和课时求一个近似数小数的2、课时

  复习整理和、)和减法的加法五

  、小数(课时课时

  管家小课时)六

  、三角形和梯行四边形、平形(10时角的度

  、课量课时、平行垂直和课时、三角形课时边形和平行四梯形、课时

  复习整理和、时)课、总复七

  习(日年XX26月

  展。向纵深发。做好论、写、参文的撰评工作:活动安排

  流。员进行课题成究课;建上研俊、罗、李汪示交流课例展月份:二

  。王钧子课题研究交交流。研究课小娟上文、孙、戴辉程中华学习,织课题(姚爱示交流。课例展三

  月份:祥)组;课题题研究行子课成员进。刘华波学习,织课题祥)组(姚爱示交流。月份:四

  课例展究交流课题研进行子题成员课;课上研究、曹辉、钱芸究小结月份:五

  课题研长。、提高我,切实,有效教活动活动、课异构动、同诊断活堂教学诊式课开展会轻教师组织年同构异业水平,获得快速成师的专语文老校年轻。新教师年—龄选拔教、—教学比代课堂区新生组织的教研室参加区导、培做好指赛,并训工作动。

  (稳中有研形式三)教变,踏实而生讨。流、研群来交qq过评课通,其他课活动集体评次排学期安学,本正常教,不影响时开展同课活动互动评在保证的是,年不同。与往、探讨行交流龙中进研讨沙式教学的互动周一次,在两评课稿,写成的评点、系统行精心内容进对听课的教师展示课流。听习、交教师学组织好的主题研活动结合教沙龙,式评课和互动习沙龙专题学一次的织两周继续组、

篇十三: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龙源期刊网http://www.qikan.com.cn莫言《透明的红萝卜》艺术分析

  作者:何雨诗

  来源:《神州·下旬刊》2013年第08期

  摘要:《透明的红萝卜》是一篇充满神秘感的奇异的小说,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和人物形象引起文坛的反响。小说的主人公黑孩有独特的听觉、感觉和神秘莫测的行为,小说主题含蓄、朦胧不可确定,意境妙不可言,风格奇异、荒凉,艺术地反映了20世纪中国农民的真实生活。

  关键词:《透明的红萝卜》

  奇异神秘

  艺术特点

  莫言是80年代中期文坛崛起的一代新星,他乘着“先文学”的大潮初入文坛,就给读者耳目一新的感觉。他的《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的问世奠定了他的文坛地位。尤其值得我们认可的就是中国当代文坛上没有一个人能够在经历了先锋文学,寻根文学,现实主义,新现实主义,新历史主义写作之后仍旧能够保持旺盛的创作力和饱满的思维活跃力而莫言保持这种长盛不衰的写作势头的秘诀在于莫言生于民间,长于民间,并热爱着民间,民间是其作品滋长新生的“温床”。

  他生于山东高密,亦长于斯的莫言,正是在充分的吸纳了传文化的滋养之后自觉地继承发扬了民间的这种优秀的传统并对其有所反叛与扬弃。莫言对感觉,无论是内心感觉还是生活体验,都有着特殊的敏感度和洞察力。融通感觉是莫言表达思想的独特方式。他将视觉,听觉,知觉,触觉等多种感觉功能融为一体,搭建起一个充满色、香、味、形、情、趣的世界,使人可触、可感、可闻、可亲。造就了高密县东北乡,造就了“我爷爷”,“我奶奶”,“小黑孩”,“上官金童”,“孙媚娘”,“钱丁”,“罗小通”等一个个性格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也造就了莫言笔下的世界。

  《透明的红萝卜》是中国当代作家莫言的成名作,作品于1985年春天在《中国作家》发表后,引起巨大反响,为此,《中国作家》还曾专门组织在京的作家与评论家举行讨论会讨论该作。

  《透明的红萝卜》择取的是“文化大革命”期间的一段农村生活。莫言有意识地淡化政治背景,模糊地处理一些历史的东西,以独特细腻的生命体验,透过黑孩的儿童视角展现了民间氛围中的乡村风景与神秘事物。莫言说:“我一想到过去,想到了童年,就想到了故乡的生活,感觉好像一条河流的闸门被打开,活水源源不断而来。”莫言的家庭成份是上中农,处在贫农与富农之间,因为这种夹缝状态,造成了他所受的家庭教育,就是要老老实实做人,时刻在别人面前保持一种谦恭的态度,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特殊的家庭背景,养成了莫言孤僻、内向、怕见人、不善于表现自己、遇事萎缩的怯懦性格.

篇十四: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透明的红萝卜”:黑孩的最美与最爱

  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引起语文教材编写者的注意。近期获悉,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将与鲁迅、沈从文、老舍等作家的作品一道,作为高中语文优秀短篇小说选读课文编入高中语文选修教材,以供高中学生阅读与学习。这个短篇的选入,对中学生了解莫言是一个很重要的举措。笔者觉得有必要作一次文本的细读与评论,与之相应;自信对包括中学老师与中学生在内的广大读者,会有抛砖引玉的启迪。

  《透明的红萝卜》最初发表在1985年第二期《中国作家》上,是莫言的成名之作,并非他的处女作。他的第一篇小说是《春夜雨霏霏》,后来又写作了《售棉大道》《民间音乐》等等。《透明的红萝卜》写于他在解放军艺术学院读书期间(《售棉大道》被《小说月报》转载,《民间音乐》受到孙犁赏识。莫言带着这两篇作品来到该校报名求学,被破格录取),得到他的老师、老作家徐怀中先生赏识并推荐后得以发表。在出版第一本短篇小说集的时候,莫言以这篇小说作为书名,可见此作也是他自己很珍爱、很重视的一篇作品。因此,此作入选中学语文教材,是符合通脱易懂、佳作精选的选编要求的。

  莫言把这篇小说的背景设置在上世纪60、70年代的“文革”时期。他说:“我的这篇小说,反映的是‘文化大革命’期间的一段农村生活。我想,‘文化大革命’期间的农村是那样黑暗,要是正面去描绘这些东西,难度是很大的。但是我的人物和故事又只有放在‘文化大革命"这个特定时期里才合适。怎么办呢?我只好在写的时候,有意识地淡化政治背景,模糊地处理一些历史的东西。”这个时期的中国农村在经历了“大跃进”、“人民公社化”、三年自然灾害之后,又遭遇“文化大革命”的劫难,已经处于非常贫困的境地。尤其“文革”的极“左”思潮,严重损害、压制了农民生产的积极性与可能性,农村经济因此极度萧条,广大农民生活也因此处于饱尝饥饿、物质匮乏的困境。黑孩的家乡山

  东高密地区的农村自然也不例外,作品中写到小铁匠、小石匠等等吃地瓜、胡萝卜充饥,早晨生产队队长在槐树铁钟下点卯派工,公社刘副主任在修闸工地用官腔训话等等,就是农村这段历史状况的真实写照。

  这篇小说的主要笔力,是描述与塑造了一个没有名字、被人们称呼为黑孩的人物。正因为黑孩生活在上述的非常年代和非常环境,他的身心便无可规避地受到伤害与扭曲。如果给这个人物进行分析,关键词第一个是“遗弃”,第二个是“灵性”,第三个是“梦幻”。

  首先,黑孩是一个被家庭遗弃但没被社会完全遗弃的孩子。他被傷害与扭曲,不仅来自那个特定的时代与环境,更重要的是来自他的家庭。他没有真正得到过父爱与母爱。亲娘没了,父亲对他打骂,后来离家外出打工,几年没了音讯,等于断绝了父子关系。后母不给他以母亲的关爱,还一直虐待他,让他成天打着赤膊、只穿一条短裤,而且把他作为发泄对父亲仇恨的出气筒——喝了酒就“挨打,挨拧,挨咬”,被折磨得“小腿上布满了闪光的小疤点”。因此他半自闭,对什么人都不说话,成了不是哑巴的“哑巴”。他尽管受到周围一些人的欺负、羞辱,但是一些乡亲对他施以怜悯和关心。队长派他去滞洪闸加宽工地当小工,每天可以得到“一斤水利粮”“两毛水利钱”;善良的菊子姑娘把他当“小弟弟”,见他手指砸石子受伤,用“绣着月季花”的手绢给他包扎,还给他窝窝头、大葱和腌黄瓜吃;刘副主任在他受伤之后,改派他到“铁匠炉拉风匣”,凡此种种,表明社会与乡亲还是对黑孩给予了些许同情和呵护的。

  其次,黑孩是一个充满灵性、具有顽强生命力的孩子。正如小石匠所说,“这孩子可灵性哩,他四五岁时说起话来就像竹筒里晃豌豆,咯嘣咯嘣脆”,“那双眼睛吧,黑洞洞的,一眼看不到底”;菊子也肯定说,“看得出来这孩子灵性”。黑孩的灵性表现为他对环境的适应性。砸石子能够一锤一锤的砸到石头上,只是思想开小差才砸了手指,他基本上都能顺从地完成交待他的工作与杂务。他的灵性还表现为生命力的顽强。他以巨大的毅力忍受着小铁匠的奴役、打骂,忍受老铁匠

  的冷漠以及拉风箱的劳累与炙烤,甚至还手抓烧红的淬火的铁具以自虐,像魔术师似的显示了他的无畏和神奇。他的灵性和顽强的生命力,由非正常孩子的生活环境造就而来,因此也具有了缺失父爱母爱、隐忍艰难生存的“狼性”性格。在作者看来,黑孩的“狼性”,是他生活的那片土地养育的。作品中多次写到黑孩对泥土的偏执与迷信:“黑孩用右手抓起一把土按到砸破的手指上”,“用牙齿咬开手绢的结儿,又用右手抓起一把土,按到伤指上”,肚皮上划破出了血,“弯腰抓起一把土,按到肚子上”,如此描写寓意着黑孩“狼性”是由“草根”而来,是高密那片热土给予和养育的。作者还写到菊子被黑孩咬了一口之后,也仿效黑孩:“眼睛也不看他,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按在伤口上。”这个细节的安排,是为了进一步强调和烘托黑孩的恋土情结。

  第三,黑孩是一个充满梦幻、追求美好情感的孩子。

  虽然黑孩没有父母之爱,虽然他表面上默如哑巴、身瘦如猴,但他是一个耽于梦幻的少年,头脑是诗人的,仿佛是一个对万物赋以自己灵性的万能摄像机。这篇小说中自始至终描述着黑孩对大自然如诗如歌的奇异感觉。他在参加修闸的过程中,虽然忍受着力不能及的劳作,但他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对大自然都充满着灵动、瑰奇的感觉与感受。在他,五官和心灵里总是生成着无限美妙、无限瑰奇的情景。比如,他听刘副主任训话其实什么也没听见,却听到了“黄麻地里响着鸟叫般的音乐和音乐般的秋虫鸣唱”;刘副主任的声音还让他感觉到了“逃逸的雾气”,发出来“震耳欲聋的声响”,“蚂蚱剪动翅羽的声音像火车过铁桥”;同时,他又感觉他进入到梦境里,“两条大腿之间有若干温柔的鱼嘴在吻他”。比如,他拉风箱看着泛着青蓝幽幽光的铁砧子,就感觉到铁砧上面生成了“一个金色的红萝卜”的意象。诸如此类的例子比比皆是。这些感觉的描写有一个作者的用意,就是反反复复突出黑孩感觉思维时“梦幻”、“美好”的定势,借此描写黑孩内心深处对追求生活温饱、心灵自由的强烈愿望,而这种心理定势,无疑是孩子自己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使然。

  对于黑孩梦幻与美好追求的描写,其中最为精彩的一笔,是写他

  依稀萌动的爱情。菊子姑娘把黑孩当“小弟弟”的关心、呵护,本来是一种类似姐弟或母子之间的亲情之爱,表现了一位农村姑娘母性的纯真、善良与温柔。而十三四岁的黑孩,却萌动了对她的异性之爱。他把菊子姑娘给他包扎伤指的手绢,在下工之后偷偷地藏在第七个桥墩的石缝里;而且在拉风箱的时候,还时时刻刻地盯着藏匿手绢的地点,“双眼紧盯着石缝里那个东西”。他把手绢当成了他最爱、最享受的珍藏,这种十分幼稚、十分怪诞的举动,简直是童话里的情景,却也表现了黑孩对姑娘爱恋的率真与强烈。为了暗示黑孩的这种特殊情感,作者有意识地把手绢上的花饰设计为“月季花”,理由是“月季花”代表了初恋的纯洁、忠贞,尤其是红色的月季花还寓意了强烈与长久。正如苏东坡诗云,“惟有此花开不厌,一年长占四时春”。后来,当黑孩多次听到“百灵鸟的啼声”、得知菊子和小石匠相爱并在黄麻地里幽会野合时,他充满了嫉妒和仇恨;终于在小铁匠和小石匠两人为菊子而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时候,黑孩则趁小铁匠被小石匠卡脖按倒、“拳头像擂鼓一样”被揍之际,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小铁匠一边,“他像只大鸟一样,用他那两只鸡爪一样的黑手抓住小石匠的腮帮子使劲往后扳”,使之“沉重地”倒下。这个细节,写了他的挣扎、反抗与叛逆,同时把小说故事推向了高潮;也是揭示黑孩内心情感世界最透明、最感人的一个窗口。在尊重少年人性的意义上,黑孩对菊子萌生的爱情,让我们很自然联想到雨果笔下丑聋人卡西莫多对爱斯美拉达的圣洁之爱,令人思索寻味而且感叹不已。毕飞宇说,性比天大。一位哲人则说:“在人的所有自然需要中,继食品的需要之后,最强烈的就是性的需要了。延续种属的需要是‘生命意志’的最高表现。”(奥·倍倍尔之语,参见张志忠的《莫言论》第94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从这个意义来看,莫言在作品里表现一个少年懵懵懂懂的性,这在小说创作中很不多见,实为难能可贵。

  作家总是对自己创造的人物倾注或爱或憎的个人情感,而且常常把自己的生活与情感体验化解、包容其中,这就有了塑造出不朽艺术形象的可能。如托尔斯泰笔下的列文(《安娜·卡列尼娜》),小仲马笔

  下的阿尔芒(《茶花女》),福楼拜笔下的弗雷德里克·莫罗(《情感教育》),巴金笔下的觉慧(《家》),沈从文笔下的傩送(《边城》)等等,这些〖HJ4.5p〗人物之于作者具有自塑与自传的意味。但至今还没有听说过作家指称自己就是其作品中的某一人物,但莫言敢为人先,成了“始作俑者”。他说:“一个作家一辈子可能写出几十本书,可能塑造出几百个人物,但几十本书只不过是一本书的种种翻版,几百个人物只不过是一个人物的种种化身。这几十本书合成的一本书就是作家的自传,这几百个人物合成的一个人物就是作家的自我”;并说:“如果硬要我从自己的书里抽出一个这样的人物,那么,这个人物就是我在《透明的红萝卜》里写的那个没有姓名的黑孩子”。(转引自中国教育和科研计算机网,《莫言代表作〈透明的红萝卜〉简介及解读》,2021年10月15日发布)“我”,就是“黑孩子”;准哑巴,就是“莫言”。惟其如此,这篇小说才成为他的成名作和短篇代表作。笔者预想,在经过多少年历史法则的检验之后,黑孩这个形象极有可能成为文学史上一个不朽的艺术形象。当我们这样认定之后,读者也许会发问,那么,莫言在这篇小说里究竟表达了什么样的思想情感呢?

  一定要给某个作品贴上什么政治话语的标签,这是极不可靠的解读方法,是对文学与艺术作品进行分析的大忌。可靠的分析方法是以人为本,根据作者原创时的特定审美情感,进行“人学”的文本解读。莫言说,他写这篇作品就是远离政治来进行表现的:“其实我在写这篇小说时,我并没有想到要谴责什么,也不想有意识地去歌颂什么”,只是去表现“一个孩子的内心世界”。(《有追求才有特色——关于〈透明的红萝卜〉的对话》1985年第2期《中国作家》)读《透明的红萝卜》,让笔者自然联想到不朽名画《蒙娜丽莎》,达·芬奇面对贵妇人蒙娜丽莎作这幅名画的时候,脑海里立即浮现起童年时母亲给自己的微笑,那个忧伤的笑是伴随着他睡梦的微笑;于是达·芬奇便把妈妈的“微笑”变成了画中人的“微笑”。(参见《弗洛伊德论美文选》之《列奥纳多·达·芬奇和他童年的一个记忆》)莫言与达·芬奇十分相似,也是写童年的一个梦幻。不过,达·芬奇是梦幻自己母亲的微笑并为自己曾经是

  “私生子”而情祭母亲,而莫言是梦幻自己童年的忧伤与苦涩;他借黑孩对自己少年时童趣被父亲扼杀、缺失亲情慰藉、缺少温饱的苦涩,进行了自我的精神抚慰,并且自许、认可自己的执拗,如黑孩那般为追求美好梦幻而进行叛逆反抗的执拗。否则,便没有今天属于自己的莫言。

  如果把握这篇小说的象征手法,我们就可以把握《透明的红萝卜》的艺术表现的主要特点,从而正确理解这篇作品。对于“红萝卜”的意象,读者可能认定为隐喻或暗喻,一定要在语言修辞的概念里这么认定,也没有大错。不过,“红萝卜”在构思中是总体艺术表现的机枢性技巧。所以只有认定为象征,才符合作者借此引发含蓄、深远意蕴的文本实际。莫言这样说过其灵感的萌生:“我跟几个同学讲过,有一天凌晨,我梦见一块红萝卜地,阳光灿烂,照着萝卜地里一个弯腰劳动的老头;又来了一个手持鱼叉的姑娘,她叉出一个红萝卜,举起来,迎着阳光走去。红萝卜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我觉得这个场面特别美……那种色彩,那种神秘的情调,使我感到很振奮。”(《有追求才有特色——关于〈透明的红萝卜〉的对话》)莫言就是由这个梦幻——一个神秘的美轮美奂的意象,联想他少年时的种种苦涩与对美妙感情的向往,于是就有了红萝卜象征的寓意,就有了创作的冲动。小说第三部分的结尾部分,写到铁匠炉棚里老铁匠吟唱怨妇戏文、小石匠与菊子亲昵、小铁匠妒火怒生的时候,在黑孩的眼睛里出现了“红萝卜”的意象:

  泛着青蓝幽幽光的铁砧上,有一个金色的红萝卜。红萝卜的形状和大小都像一个大个阳梨,还拖着一条长尾巴,尾巴上的根根像金色的羊毛。红萝卜晶莹透明,玲珑剔透,透明的、金色的外壳里苞孕着活泼的银色液体。红萝卜的线条流畅优美,从美丽的弧线上泛出一圈光芒。光芒有长有短,长的如麦芒,短的如睫毛,全是金色……〖HT〗〖HK〗

  这里,如果把莫言自梦的画面与作品里描写的画面两相比较,就可以揣摩莫言构思的匠心。作家把最初梦幻里的三个主要的意象体

  “红萝卜”、“老头”与“姑娘”,处理成一幅只剩一个“红萝卜”的画面;删去了“老头”,略去了“姑娘”。〖HJ4.5p〗这么处理,正是为了凸显遮蔽的“意义”。作者把“姑娘”阴柔的美(故事情节中,菊子就在黑孩的身边),融进了“红萝卜”画面的“透明”之意蕴,让画面变得美轮美奂、更具模糊的性爱的空灵。由此可见,“红萝卜”的象征具有了以下的寓意:第一,“红萝卜”是黑孩一个最美丽的梦幻,是他情感世界里最美好情感的唯一象征;第二,具有性爱交融意味(用“阳梨”“尾巴”“根须”“外壳”“液体”等词描述)的“红萝卜”,与“姑娘”意象融和,便成了黑孩生命里追求性爱的象征。所谓“透明的红萝卜”的“透明”,就是黑孩梦幻里的“透明”,上述象征的两层寓意,就是“透明”解释,笔者相信,这也绝对是作家初衷的命意。联系小说结尾,写黑孩在萝卜地里疯狂挖出所有的胡萝卜,也没找到他幻梦中的那个“透明的红萝卜”与被队长赶走时“害羞地用手捂住小鸡儿”这两个细节来看,黑孩心中的最美与最爱失去了。——因为,他心里珍藏的菊子姑娘,被小铁匠发疯抛撒的碎石片插伤了右眼……他永远失去了他的最美与最爱。而归根结底,“透明的红萝卜”的诗意象征,也是莫言永远的梦幻,是作家自己心中永远的最美与最爱。因此,小说“自传”叙事的激情给我们读者一次最为深刻的感动。这正是作家所期待的审美效应,因为莫言的初衷只想表达一个思想,即对已经伤逝的童年、少年时期美好追求进行一次祭奠,正因为如此,作品自始至终流溢着伤感悒郁的情调与氛围,而且沉郁得让读者挥之不去。

  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奖词,是“莫言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透明的红萝卜》是作家早期的作品,其中没有民间传说,没有神话故事,也没有以童话、寓言的荒诞去隐射或描摹现实,即使让作家蜚声文坛的《红高粱》,虽融进新历史主义的元素,但也没有多少“魔幻”,只是在后来的《复仇记》《马驹横穿沼泽》《丰乳肥臀》《檀香刑》《生死疲劳》等等作品里才有意识地采用了魔幻现实主义。但这不等于说在这篇小说里没有使用现代主义的方法与手法。前面关于“红萝卜”象征主义手法的分析,就

  是借鉴、整合外国象征主义的一种手法。其实,此作在艺术上借鉴最明显、最充分的,还有接受“新感觉派”的感觉思维与语言的感觉描写。而这一点正是这篇小说艺术表现又一最显著的特色。

  与其说是用黑孩的所见所闻和参与修闸的经历,结构了作品线性具实叙事的故事,还不如说是借用黑孩的眼睛、耳朵等五官感觉的思维描述了情节。所以,整个作品形成了一种感觉化叙事,把人物内心隐秘的感情与心理活动,生动地、非常感性地描摹出来。如写黑孩跑得气喘吁吁,“凸起的胸脯里像有只小母鸡在打鸣”;如他注意小石匠穿的运动衫的领子,“盯着领口,像盯着一团火”;如他的眼里黄麻地的雾变得灵动起来,“那些薄雾匆匆忙忙地在黄麻里钻来钻去”;如他的裸背被阳光照射的感觉,是“脊梁上有两块大疤瘌,被阳光照得忽啦忽啦打闪电”;如黑孩在女人们的窃窃私语中感觉河水与河岸:“河水一块红一块绿,河南岸的柳叶像蜻蜓一样飞舞着”;他听着周围砸石子的声音,于是他“听到了河上传来了一种奇异的声音,很像鱼群在唼喋,声音细微,忽远忽近,他用力地捕捉着,眼睛与耳朵并用,他看到了河上有发亮的气体起伏上升,声音就藏在气体里”……这些充满感觉思维与感觉状态的描写,一方面使景物由静变动或化动为静,模模糊糊、依依稀稀地抹上了“人化”的意思,因此充满了生命灵性与色彩活力。另一方面,这些描写又融入黑孩神经质似的梦幻色彩,以他梦幻去感觉、感知、感动、感悟着他见到的童真世界,无疑这是孩子孤独、自闭和叛逆性格生成的怪诞认知与奇特感受。《透明的红萝卜》这方面叙事特点和语言表述,可以以一句话来概括,即语言的“感覺爆炸”。小说集《透明的红萝卜》的全部作品都是如此,表明莫言的早期创作的总的趋向与追求,即,以自己的感官作为接通外部世界的电源,通过丰富奇妙的主观想象,去把握和描述现实世界,而且通过新奇的文本和诸多色彩的辞藻加以表现,形成了“感觉”在爆炸、“语言”在爆炸的强烈表现张力。“感觉爆炸”,表现了莫言初期小说创作的杰出才情与智慧,同时也表明他接受20世纪以横光利一、川端康成为代表的日本“新感觉派”以及以刘呐鸥、穆时英、施蛰存为代表的中国

  “新感觉派”的影响,不仅仅是一种可能,而且这种可能已经成为莫言小说中应予明确肯定的事实。

  莫言说:“文艺是纯然的生命的表现,是能够全然离了外界的压抑和强制,站在绝对自由的心境上,表现出个性来的唯一世界。”(莫言《我痛恨所有的神灵》,转引自《莫言论》第289页)他的这种表现人性的哲学理念,在《透明的红萝卜》里得到了印证。通过“红萝卜”的意象及其构思,通过黑孩的“感觉爆炸”与困厄命运环境的对话和对峙,通过对黑孩梦幻中性意识隐秘萌动的全然揭示,通过对土著原生态风情的真实再现,这些都最后归结到“纯然的生命的表现”,即归结到黑孩根系“高密东北乡”的生命裸示。莫言创造了纯属草根人性的黑孩,同时也创造了另一个“黑孩”——唯人性是尊、唯本土是尊、唯自我是尊的莫言。

篇十五: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读书心得——《透明的红萝卜》典型意象分析

  一、黄麻地——爱情的象征

  在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中,黄麻地是菊子姑娘与小石匠的爱情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地方,相似的,在《红高粱家族》中,同样也有属于爱情的意象——红高粱,于占鳌与“我奶奶”的故事也是发生在高粱地里。红色的高粱象征着主人公敢爱敢恨的精神气质,在本篇小说中,黄麻地连接着四个人的爱情:小石匠、菊子、小铁匠、黑孩。黑孩对菊子的爱是一种超出母爱与姐弟之爱的男女之爱,是菊子的关爱与呵护使受尽欺辱的黑孩产生了懵懂的性启蒙意识。这样便不难理解在故事最后,黑孩跑去帮助小铁匠而舍弃了一直对他还算照顾的小石匠,在黄麻地的秘密被黑孩知道之后,黑孩对小石匠的感情便转化成了“情敌意识”,类似于“俄狄浦斯情结”。笔者认为,在故事的最后,黑孩看到了有人打滚的黄麻地,黑孩的抽泣是在为帮助小铁匠的行为忏悔——这间接造成了菊子的独眼命运,同时,黑孩也在悼念着失去的爱情。

  二、红萝卜——人性的体现

  小说以“红萝卜”为题命名,笔者以为,“红萝卜”是有其象征意义的——人性的体现。萝卜首先是一种食物,莫言曾经说过“饥饿与孤独是创作的根源”,故事中的萝卜是偷来的——这就恰恰体现了人内心的真实部分,菊子与小石匠曾关于黑孩偷萝卜质问过小铁匠,最终在食物面前妥协。在困难的年代,人的内心即使知道是非对错,也会首先顾忌到生存,在食物面前,人是无法掩饰内心深处的渴求的。

  其次,萝卜给人的外在印象首先是坚硬——如同黑孩的性格——固执、坚强。莫言在文章中这样描述萝卜:“萝卜缨儿绿的发黑,长得很旺。”——如①同黑孩的生命力——旺盛。

  最后,萝卜所象征的意义是人性中的对美好事物的希望的部分。在文章中,莫言曾经描绘出黑孩眼前的魅力图画——金色的红萝卜,“红萝卜晶莹透明,玲珑剔透。透明的、金色的外壳里包孕着活泼的银色液体”,金色本身就是一种充②满热情的色彩,给人带来蓬勃的生机,文章中的萝卜给饥饿的人们带来生的希望。

  三、眼睛——丑恶的见证

  文章中共写出了四个人的眼睛:黑孩、小铁匠的独眼、菊子的独眼、老铁匠胳膊上类似眼睛的疤。四双眼睛都见证了丑恶的社会现象。

  黑孩的眼睛是“黑又亮”的,作为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黑孩承受着身心双倍的痛苦,在打骂、欺辱的折磨过后,他由活泼变得沉默。是丑恶的社会现实造成了黑孩的少言寡语,文章中不止一次写到了黑孩的眼睛对自然万物的观察:石头、鱼——社会的丑恶并没有泯灭孩子的善良与纯真,在遭遇了一切挫折困苦之余,他依旧对人生充满希望、对自然充满好奇。

  小铁匠的右眼被“萝卜花”遮住瞳孔,成了用左眼看的“独眼龙”,因为眼睛,他被菊子称为“独眼龙”,并最终没有得到她的爱情,菊子姑娘是美丽善良的,但却对小铁匠没有丝毫的同情与理解。小铁匠因为眼睛而自卑且暴躁,因为眼睛造成的失去爱情而内心充满着仇恨、委屈、抱怨与挣扎。

  菊子的眼睛是小铁匠冲动下的意外之举,小说中的菊子是完美的:美丽、善良、淳朴。但最终整个人生留下了遗憾,菊子的眼睛是小铁匠丑恶的心理酿成的

  悲剧。她的眼睛见证了小铁匠内心的肮脏与丑恶,姑娘的悲剧只是当时社会悲剧的一个缩影,在困难的年代,像小铁匠一般心理扭曲、灵魂变形的人不在少数。

  文章中说到老铁匠的眼睛时用到了“深深的眍瞜着的眼窝射出了一股物质,好像暗示着什么”。这双眼睛使小石匠感到浑身肌肉松弛。老铁匠胳臂上的疤③也像古怪的眼睛:“深紫色的疤痕,圆圆的,中间突出”,老铁匠的形象是个饱④经风霜的老者,他的歌声充满着苍凉悲壮的意味。老铁匠是孤独的,他的眼睛暴露了内心的真实——看透丑恶。

  莫言在文章中用了三个典型意象来构筑了一个爱恨交织、美丽与丑恶并存的世界。爱情、人性、丑恶三者交织在一起,演绎了困难时代的一曲悲歌。黑孩的坚韧、菊子的悲剧、老铁匠的沧桑、小铁匠的灵魂扭曲在经过特定社会的熔炉燃烧后变成了一股勾人心魄的力量,使“透明的红萝卜”更加透明,更加纯粹、深入到人的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所在。

篇十六: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爱的缺失与失真的世界——论莫言小说《透明的红萝卜》的人物形象

  发表于1985年的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是莫言的成名作,在当年的学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用著名评论家雷达先生的话说,是“评家蜂起,各擅其妙”①。这篇小说的情节很简单,故事也不复杂:描写了一个在“文革”期间某水利工地上,主人公黑孩与小石匠、菊子、小铁匠、老铁匠之间的一系列故事。虽然作者在写这篇小说时说:“并没有想到要谴责什么,也不想有意地歌颂什么。”但②在文章的字里行间,特别是对笔下主人公黑孩冰冷的现实世界和灵动的梦幻世界的勾勒中,依稀透露出作者对那个年代的厌恶以及对生命存在的无尽悲悯和深度思考。

  所谓儿童视角,是“小说借助于儿童的眼光或口吻来讲述故事,故事的呈现过程具有鲜明的儿童思维的特征,小说的叙述调子、姿态、结构及心理意识因素都受制于作者所选的儿童的叙事角度”。“儿童视角”是莫言小说的一个重要叙③事策略,是其小说创作的基本叙事方式之一。《透明的红萝卜》借助黑孩“又黑又亮”的眼睛,从儿童单纯的眼光来审视乡村、成人话语世界和人类生存境遇,可谓是莫言叙事方式走向成熟的奠基之作。在此之后,莫言创作了许多儿童形象,如《枯河》中的虎子、《红高粱》中的“我”、《丰乳肥臀》中的上官金童……

  一、谁是黑孩?

  这个问题似乎不是问题。在文章开篇已有介绍,黑孩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头很大,脖子细长,赤着脚,光着脊梁,小腿上布满了闪亮的小疤点”。可以看出,黑孩是个营养不良又饱受虐待的孩子。但他到底又是谁呢?小石匠喊他“黑孩”,公社刘副主任叫他“瘦猴儿”。正如,鲁迅笔下的阿Q一样,“黑

  孩”只不过是个代称,没有具体的名姓。这意味着在社会关系中,黑孩没有一个确切的自我身份,更不必说社会话语权了。因为作为儿童,这份言说的话语本来就少得可怜。另外,借小石匠之口,我们还知道黑孩没爹没娘,跟着后娘生活,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弃儿。关于黑孩的这些种种描述,给人的初步印象是可怜、悲惨。黑孩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弱者,没有社会身份、无依无靠,处于社会关系的最底层,任人欺负、凌辱。如“小石匠用手指在黑孩头上轻轻地敲着鼓点。黑孩很小心地走着,尽量使头处在最适宜小石匠敲打的位置上”。黑孩努力地配合着小石匠的敲打,忍着疼,一声不吭。这一系列的动作,透露了黑孩为了生存的坚忍和内心的早熟,知道怎样去适应生活。

  那黑孩又代表着什么呢?最为常见的解释是,他是那个时代的缩影,而这种解释可谓是万金油,放之四海皆准;另一种解释则是,黑孩就是莫言自己。不少作家的创作与其童年经验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现当代作家中如萧红、张爱玲、苏童、余华等,他们的创作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童年经验的影响,在小说中都不约而同地采用儿童视角,书写童年记忆,创造了一系列的儿童形象。莫言就是其中之一,黑孩的经历是作家童年记忆的投射。从莫言童年经历看,莫言儿时生活在极度饥饿贫乏的乡村,缺少爱而孤独。曾参加过水利工程修建,因偷红萝卜被抓而被百人批斗,这些经历都在小说中黑孩的身上都得到了映衬。莫言也曾说过:“如果要我从自己的书里抽出一个代表自我的人物,这个人物就是《透明的红萝卜》里的黑孩。”但上述的两种解释一个过于宏大,一个过于狭窄,都是莫④言创作动机的一部分。总的来说,小说中黑孩这一形象在表层上反映了作家的童年经历、童年印象,但是在更深的层面上则反映出在那个高度集权的大时代中,对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生存状态的关注和思考。

  二、儿童视角下的两个世界——现实世界和梦幻世界

  童年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美好、纯真、梦幻的代名词。而对于黑孩来说,却并非如此。黑孩的童年是一个镜像的世界,一面是冷酷悲惨的现实世界,即成人世界;一面是美好幸福的梦幻世界,即儿童世界。这两个世界的交织形成了现实世界与梦幻世界、成人话语与儿童话语的这种儿童视角中的复调诗学。

  (一)缺爱的世界——现实世界。在20世纪70年代,物质的极度匮乏,早已使人们为了生存而变得麻木;精神的高度贫乏,也使人们变得粗鄙。黑孩就生存在这样的环境中,无忧无虑的童年离他很远,在现实的境况下,黑孩如哑巴般一语不发。他真是个哑巴吗?透过小石匠的讲述,我们知道黑孩并不是生来就是哑巴,以前黑孩是很有灵性的。“四五岁时,说起话来就像竹筒里晃豌豆,咯崩咯崩脆”。生活的不幸让黑孩的话越来越少直至沉默无语。

  黑孩的这种不幸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家庭中爱的缺失。母亲的早逝、父亲的未归、物质的匮乏早已使黑孩又黑又瘦,而后娘的酗酒虐待,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没有一丝温暖可言。另一方面则是社会群体中爱的缺失。在黑孩的眼中成人世界里除了菊子,其余多是冷漠、粗暴的,让人感觉不到善意。如在小说中的队长是飞扬跋扈,一张口就骂的“老老少少眼巴巴地望着队长,像一群木偶”。“这也算个人?”刘副主任捏着黑孩的脖子摇晃了几下,黑孩的脚跟几乎离了地皮。在黑孩的所见所闻中,向我们展示了在当时的政治体制下,当权者如大队队长及刘副主任这类干部的绝对话语权威,他们用粗俗的语言彰显着霸权。与之相比,处在底层的群众,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他们战战兢兢,更不用说黑孩了。在这种儿童视角下,其实还隐藏了成人视角,作者只是借助儿童单纯和天

  真的眼光看到成人世界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虽然表面上是黑孩的所看所闻,但其背后却是成人叙事者的声音,是渗透着成人叙事者对人生境遇、生命历程的理性审视和深刻体悟。这种叙事策略的选择是莫言找到的一种独特的言说方式。

  (二)失真的世界——梦幻世界。在现实世界中,黑孩找不到快乐,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这种沉默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语言能力的丧失,反而给了黑孩超于常人的感官感觉——听觉和视觉,将黑孩带入了另一个奇妙梦幻的世界。正所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同时也给你开了另一扇窗。

  在这个梦幻的世界里,黑孩不再是灰暗的,他犹如精灵般灵动有生气。这个世界是色彩斑斓的,黑孩通过眼睛看到了“金光闪闪的红萝卜”“橘黄色的落叶”“红色的嘴”“火红色的运动衫”“深红色的菊子”“淡黄色的小石匠”,这些色彩的叠加,使得意象具有了失真的效果。在现实世界里,红萝卜怎么可能是金色的呢?小石匠又为什么是淡黄色的呢?失真的意象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艺术张力,给人带来了魔幻的感觉,是一种压抑过后的释放。

  在这个梦幻的世界里是没有疼痛和压力的。黑孩插上感官的翅膀,听觉被无限放大,仿佛寻找到了远离现实、远离压迫的出口。当刘副主任训话时,黑孩一句也没听到,“他听到黄麻地里响着鸟叫般的音乐和音乐般的秋虫鸣唱。逃逸的雾气撞着黄麻叶子和深红或是淡绿的茎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蚂蚱剪动翅羽的声音像火车过铁桥”。这是大自然的欢乐之声,黑孩通过倾听自然来摆脱现实中语言的伤害,达到心理的慰藉。同时放大的听觉也消解了痛感:“后娘将笤帚打在他屁股上,不痛,只有热乎乎的感觉。”打屁股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

  来,疼痛也便因此随声音远离了自己的身体。由此,具有神秘色彩的感官成了黑孩的现实避难所,借此来反抗成人世界,对已固有的成人话语进行颠覆。

  三、对爱的渴求及尊严的维护

  黑孩一直都是孤独的,一直都活在“这也算个人”的阴影里。由于爱的缺失,无论是在现实世界还是在梦幻世界,内心早熟的他都极力维护自我尊严并强烈渴望被爱,但黑孩维护尊严和爱的方式却是用自虐这种极端的方式。

  为爱而自虐。温柔善良的菊子姑娘的出现,让在冰冷世界里的黑孩得到了一丝温暖。菊子把黑孩当成弟弟一样看待,不时地关心他,这使黑孩看到了希望,唤醒了黑孩作为人的意识,因此,黑孩十分依恋菊子,珍视菊子的手帕。而当菊子不来找黑孩时,黑孩在沉默之下,内心是无比渴望和焦虑的,从而自虐般的“赤手拾起滚烫的铁钻”,希望能博取菊子的同情,引起菊子的关注。黑孩卑微地渴望着这种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爱,可惜最终却给菊子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黑孩也用自虐的方式博取强者的关注,以赢得自尊。如“黑孩垂着头走到钻子前,伸手把钻子抓起来。他听到手里‘滋滋啦啦’地响,像握着一只知了”。黑孩这样的壮举连小铁匠都一愣,他捡起滚烫的钻子是对小铁匠的反抗,证明自己的尊严。这种残忍的自虐方式往往是弱者对强者绝望的抗争,即使付出惨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这种行为的背后是像黑孩这样的弱势群体对无情社会的控诉。

  四、结语

  莫言让我们看到了追逐透明红萝卜、追逐梦想的黑孩。但萝卜还是那个萝卜,作者让他们找透明的萝卜却没让他们找到。这个世界的冰冷与严酷是如此令人不安地展露无遗,让我们不得不面对,却又无法逃避。

  莫言运用儿童视角这样的叙事策略,折射出不同于儿童世界的单纯、纯真,成人世界是具有一定权利秩序的,在这种话语权利下,人与人之间存在着普遍的生存困境,特别是对孩童来说,爱的缺失及社会的挤压都给孩子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损伤。

篇十七: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读书心得——论莫言《透明的红萝卜》叙事策略

  1成精的感官——第三人称的叙事视角

  故事和故事叙述者是叙事文学作品必不可少的两个要素,正如帕西·拉伯克把视角问题即叙事者与故事之间的的关系,看作最复杂的方法问题。在《透明的红萝卜》的叙述中,莫言设置了一个沉默但感官成精的黑孩视角,文中通篇连贯而反复的是黑孩的感官意识活动。虽然小说人物众多,但叙述的焦点始终落在黑孩身上,作者有意识的将其他人物弱化突出黑孩的内心感受,黑孩处在了叙事的中心,其他人与他相连接形成情节的序列。有论者认为这是莫言“为当代文学又开辟的一个新的视角”,这里应该理解为特指这种感官化的儿童视角,这是莫言小说的一大特色。小说一开始没多久就出场的黑孩,用又黑又亮的眼睛,在实为一座桥的滞洪闸空间里向读者折射了众多人物形象:大脑袋的队长、潇洒俊朗的小石匠、酒气熏天的刘副主任、温暖的菊子姑娘、沮丧的老铁匠以及粗暴的小铁匠。莫言通过设置黑孩这样一个全知视角,全程参与了小说的故事发展过程。当黑孩的感官在滞洪闸场域里自由穿梭时,它们能够异常灵敏地捕捉到各种生命状态。例如在羊角锤敲击白石栏杆的瞬间,黑孩回忆里骇人的往事立刻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出现像原始森林一样茂密的黄麻地,看着看着黄麻地旁边的地瓜地和菜地就变成了一方大井,此刻所有绿的紫的叶片和黄麻都变成了水。不仅如此,人头发落地的声音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在刘副主任无聊的训话中黑孩闭眼仿佛置身在河水里,水中的鱼群包围过来亲吻着他的的小腿,这些都是只属于黑孩的独特感觉体验。愉快的感觉消解了耳朵的折磨,这种美妙梦幻的触觉给黑孩带来了短暂的心理安慰。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他不得不寻求另一种安慰,于是在老铁匠凄婉哀怨的歌唱时,他看到了透明的红萝卜,此刻粘着泥土瘦瘦的还

  没长全的红萝卜俨然“晶莹透明,玲珑剔透。透明的、金色的外壳包孕着活泼的银色液体。红萝卜的线条流畅优美,从美丽的弧线上泛出一圈金色的光芒,光芒有长有短,长的如麦芒,短的如睫毛,全是金色,……”这是黑孩幻觉中的美[3]好希冀。与感官成精相对的是文中的黑孩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生活在物质匮乏、亲情缺失的异化环境中,面对种种伤害黑孩只能通过自我封闭来保护自己,拒绝说话的黑孩学会了用视觉、味觉、听觉、触觉等一系列感官通感来转移消减痛感,他会在小石匠百灵鸟般的婉转口哨中,将头处在最适宜的位置供小石匠敲打;在后娘用笤埽打他的屁股时,听到只是有人用棍子抽了一麻袋棉花;把滚烫的钻子抓在手中,也只是仿佛握着一只知了。黑孩见证了许多重要故事的发生,通过黑孩的视角一些平凡而真实得有些残酷的人生和历史得以向我们读者呈现。他的眼睛是投向人与事,又投向生活自然景观的,从黑孩的感官流动中多方面立体呈现出历史、人与自然的和谐与冲突。

  2多重的节奏——记忆场式的叙事空间

  《透明的红萝卜》的叙事空间类似于一个记忆场,以滞洪闸为中心,由打石场、桥梁、伙房、供人睡觉的桥洞和铁匠铺构成,周围被广袤的黄麻地和邻近村庄的菜地覆盖。莫言设置了多重叙事线索在叙事空间里交错,最显性的当属小石匠、小铁匠与菊子姑娘的爱情发展过程。隐性的副线细分有三条即黑孩心灵世界的变化过程,黑孩与小铁匠的关系和老铁匠与小铁匠的关系。尽管这些多重的叙事节奏依赖小说中地点的不停转换,但其终究没有脱离同一个记忆场域,显示出相对静态叙事空间里层的跌宕起伏。记忆场在这里主要包含两层含义,一是空间外部承载着莫言本人对生活历史的认知,将一段历史记忆具象成一个叙事空间,凝聚了其记忆中的某些特殊瞬间。《透明的红萝卜》是莫言梦境产生的一朵奇葩:

  “一块红萝卜地,阳光灿烂……红萝卜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神秘梦[4]境混合儿童的“饥饿和孤独”记忆:“那时我们都大着肚子,肚皮上满是青筋,肚皮薄的透明,肠子蠢蠢欲动。”“我们的脖子细长,似乎扛不住我们沉重的脑袋。”黑孩脑袋大、脖子细、瘦胸脯、薄肚子的形象由此而立。莫言少年时代[5]偷拔萝卜被抓和在工地上当打铁小工的经历都被有机的融入小说中,无怪乎程培德说这是一个“被记忆缠绕的世界”。二是空间内部充斥个人记忆与集体记忆的交织。以黑孩来说,黑孩的个体记忆很大程度寄托于感官,在感官与自然的互动交流中,其个人记忆被不断唤醒,既有父亲出走,后娘喝酒,被喝醉的后娘打、拧、咬等家庭记忆,又夹杂着滞洪闸曾经出过惨烈事故的社会记忆。滞洪闸作为公社经济体现的主要场域,小农经济文化记忆的遗留痕迹明显。莫言将笔墨重点晕染在黑孩与老铁匠的身上,小说中分别两次提到黑孩儿在砸破食指指甲盖或蹭破肚皮时,就会随手抓起一把黄土敷到伤口处,这种在打石场其他人看来非常不卫生的行为,却潜在地揭示出乡土记忆在黑孩儿成长过程中占据着重要位置。这种自我安慰心理根植于对土地的一种深情,源于莫言的生命记忆“我刚出生时落在一堆干燥的尘土上,因为我们那里的人信奉‘万物土中生’。”此外莫言将[6]文化记忆移植于具体的文化载体中,比如老铁匠唱的戏文:“你全不念三载共枕,一片恩情,当作粪土……这既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心酸发泄,同时也[7]是对小铁匠不念师徒之情,只想尽快掌握核心技术增加工分的痛心数落。小农经济以家庭为核心的人情社会的逝去,是促使经历过传统乡村伦理熏陶的老铁匠最终出走的根本原因。“记忆场是一种必需有历史、时代和变化参与影响的纪念场所的判断”。菊子内心的波澜和行动上的改变,都表明滞洪闸这个记忆场式叙[8]事空间不是一段简单的历史定格画,它是充满变化影响因子的一次历史关照。

  3陌生的效果——泥沙俱下的叙事修辞

  莫言一直被公认为是会掌控语言的作家,《透明的红萝卜》是一部叙事语言体现出“陌生化”的小说。小说强化感觉的呈现,通过充满想象力和违背常规的一系列叙事修辞,建构了一个色彩鲜明、意象深邃的叙事空间。首先小说中充满了色彩感,红、金、黑、白、绿、青、黄、蓝、紫、灰、棕等十几种颜色鱼贯而出,尤其以红色、金色居多。红色多作形容词来修饰小石匠和菊子的衣帽,既符合相应的人物形象,又兼具暗示故事情节发展的功能性。金色最经典的莫过于被用来形容透明的红萝卜,莫言以一种光辉梦幻的色调来反映黑孩在内心世界向黑暗现实所作的无用抵抗。透明的红萝卜这一意象充满着虚幻性,黑孩从“没有希望——看到希望——想要抓住希望——不断找寻希望——希望破灭”的心历路程被展现的淋漓尽致。莫言对色彩的绝对把握,很好的调和了文中压抑灰暗的历史基调,使色彩之间形成强大的张力,同时赋予读者一场视觉色彩的狂欢。此外对语言别开生面的创新性运用还鲜明体现在莫言对修辞的巧用,莫言在《透明的红萝卜》中以新颖的语言,新奇的修辞营造了一种着梦幻怪诞意境。首先是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比喻,常常给予读者一种强烈的陌生化阅读体验。小说中比喻比比皆是,粗略计算多达100多处,而且明喻、暗喻、借喻等多重方式莫言随手拈来。比如“逃逸的雾气撞着黄麻叶子或是淡绿的茎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蚂蚱剪动翅羽的声音好像火车过铁桥”,这里的比喻出人意料,莫言以声音作为本体与喻体创造了一种不平常的气氛,一切细小的声音在黑孩耳朵里无限放大,这既是黑孩在饥饿情况下听觉的夸大,同时也显示出黑孩内心天马行空的想象。莫言对“使事物奇特化的手法”娴熟运用使得读者眼中的习以为常的事物蕴藉了一层陌生感,而人们喜欢被不平常的东西打动,这也是我们读莫言小说产生一种心

  理审美快感的原因所在。其次是反复手法的运用,最典型的就是“菜园的北边是一望无际的黄麻。菜园的西边又是一望无际的黄麻。”紧接着是一句暗喻句:“三面黄麻一面堤,使地瓜地和菜地变成一个方方的大井。”此句“变成”联结本体喻体揭示了“三面黄麻一面堤”和“井”形状上的相似,使得下文反复呈现的这一意象极具某种神秘意蕴,后来我们恍然大悟黄麻地就是黑孩偷萝卜和寻找萝卜的掩护体,是黑孩梦幻理想的捍卫者。此外莫言笔下的陌生化还产生于变形和扭曲,这常常依赖夸张手法的运用。“他的头很大,脖子细长,挑着这样一个大脑袋显得随时都有压折的危险。”这稍显夸张的句中,头之大和脖之细形成鲜明对比,黑孩饥饿形象跃然纸上。更夸张的是这句“有两滴沉甸甸的水珠落下来……一滴打到鼻尖上,鼻子被砸得酸溜溜的。”这完全打破了我们对眼泪轻如鸿毛的“常备反应”,善于忍受痛苦的黑孩心底沉淀了太多生活的苦楚与委屈,这滴泪这么重是因为它是心泪,使人感觉万分酸楚。汪曾祺曾说过“语言不只是一种形式,一种手段,应该提到内容的高度来认识。”莫言在《透明的红萝卜》中以[9]不同寻常的措辞来组织语言,描摹画面,对小说人物形象和主题的理解起到了强有力的辅助功能。

  4结语

  《透明的红萝卜》借助感官成精的黑孩视角表达其对梦幻理想世界的追求。同时在记忆场式叙事空间里,莫言通过多重的叙事节奏来展现“心灵深处的光斑、情节和疤痕”,以此浓缩对过去与现实生存的历史关照。充满陌生化效果的叙事修辞不仅丰富了作品的生命图景,还大大提高了文本的阅读审美性。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得知莫言后来小说大厦的建构元素,在其成名作《透明的红萝卜》中已经基本就绪。

篇十八: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四年级

  叙事作文

  透明的红萝卜_450字

  1986年,作家出版社出版了一套颇具眼光和新意的“文学新星丛书”,在其出版说明写着:为扶植新人,繁荣创作,我们特分辑出版这套均系青年作家第一部佳作的“文学新星丛书”;愿这套丛书的陆续出版,能为文学新军的崛起和壮大,起到铺路搭桥的作用。这套书影响很大,当年的许多“新星”们在此之后都成为了“大腕”,比如阿城、莫言、残雪、刘震云、池莉、马原等人。

  《透明的红萝卜》(首发《中国作家》1985年第2期,乃是此书的扛鼎之作),写的非常棒。这篇小说以“现代进行时”的描述方式表现农村的现实生活。单纯得几乎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出来的故事,却被作者写的色彩斑斓,充满声、光、色、影的迷离,展现出强烈的个人风格。“他看到了一幅奇特美丽的图画:光滑的铁砧子。泛着青幽幽蓝幽幽的光。泛着青蓝幽幽光的铁砧子上,有一个金色的红萝卜。红萝卜的形状和大小都象一个大个阳梨,还拖20×20

篇十九:透明的红萝卜叙事话语分析

 暴力的温度与诗意——莫言小说《透明的红萝卜》中的暴力叙事浅析

  作者:乔宇

  来源:《名作欣赏·学术版》2018年第9期

  摘

  要:莫言小说《透明的红萝卜》中暴力的气息让人印象深刻,本文从暴力叙事的角度切入,分析潜藏在种种暴力背后的诗意化书写。通过对置身于家庭暴力、社会暴力环境中黑孩形象的研究,探讨叙述者暴力叙述时采用的零度叙述、视角变幻、暴力想象的叙事技巧,挖掘出潜藏其中的人道主义关怀。

  关键词:暴力叙事

  莫言

  《透明的红萝卜》

  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发表于1985年,是莫言的成名作。小说在大胆运用西方现代叙事技巧的同时,完成了对历史的解构和生命意义的思考;在看似暴力叙事的背后,却写出了不易察觉的生命的诗意,无论在艺术形象还是主题意蕴上均构建出多层次的批评空间。这部被作者本人认为“最有象征性”的作品展现了暴力掩映下别样美丽的生命。

  一、置身暴力——生存困境中挣扎的生命

  《透明的红萝卜》整个文本几乎就是一个众声喧哗的暴力修罗场。主人公黑孩始终都在生存困境中挣扎,身处这样的环境中,黑孩却表现出与众不同的特质。他的感官相比成人较少受到文明意识的干扰,更多地保持了原始的敏锐和自由的状态。黑孩恰恰是原始生命力的象征,充满了让人神往的幻想。

  (一)暴力环境中的自我救赎

  故事发生在动乱年代的某个乡村。这个时期,意识形态在整个国家运作中占支配地位,暴力行径可谓屡见不鲜,黑孩便是处在最底层的受压者。他是一个没有父母亲人疼爱的可怜孩子,一出场就充满了悲情色彩。他贫穷、瘦弱、邋遢,长期遭受后母家虐待,无人监护,这是原生家庭给他的暴力。

  其次,在语言、肢体和精神上,他还承受着来自社会的暴力。文中众人对小黑孩的奚落和直接暴力随处可见。他几乎时时都处在被打骂的环境中。对生产队长来说,他是一个几乎不能算作人的“小瘦猴”,一个“该去见阎王”的“狗日的”;对小铁匠来说,他是一个“臭杞摆碟凑样数”的“兔崽子”,是一个身上的伤疤多得可以冒充老红军的“狗小子”;对菊子来说,他是一个“能烤成锅巴”的“小拗种”;对众人来说,他是一个“后娘在家里干那行”的可怜虫。在成人的话语世界里,他从来没有被当成一个人来尊重。除了称谓上的轻蔑,话语暴力还体现在随处可见的谩骂、威胁和恐吓上。除此之外,人们还不时地把黑孩当作取乐嘲讽的对象,他近乎病态的瘦弱非但没有让他得到丝毫的怜悯,反而被人们轻描淡写地略过了。

  在这场风暴中,人物几乎都是符号化的,人的主体性被扼杀,人与人之间也没有了文明社会中应有的尊重,取而代之的是服从于政治话语下权力的支配。在成人的话语世界中,一切问题都可以用暴力解决,黑孩的后母虐待黑孩来发泄怨恨,小石匠与小铁匠武力争夺菊子,老铁匠教训偷艺的小铁匠,黑孩偷萝卜被抓后被扒光,可以发现,这些问题都是通过简单粗暴的话语暴力或肢体暴力解决。在成人构筑的铜墙铁壁般的暴力围城中,作为弱势群体的黑孩,始终难逃他人的伤害,成为直接或间接的受害者。

  (二)亦真亦幻中的生存空间建构

  处于如此环境的黑孩,却能以他自己独特的方式适应着这些暴力,找到了个体生存空间,在一定意义上实现了自我救赎。小说采用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在亦真亦幻的想象中,构建起了黑孩自己的生存屏障。他拒绝苦难的方法通常有三种方式:自闭、移情、自我追寻。他将外在世界的一切都屏蔽掉,不与外界沟通,沉浸在自我的对话中。他往往能注意到别人不在意的事,即便受了伤害也总能找到更有趣的事来转移注意力,心中始终有他认为美好有趣的追求。在外在暴力面前,他几乎是免疫的,这是他作为孩子单纯的一面,更是一种自然、隐忍的生存智慧。黑孩仿佛一个游离在成人世界之外的精灵,拥有极其敏感的感官系统,他能听到头发落地的声音,感觉到鱼儿亲吻自己,他能感受到蚂蚱扇动翅羽。他为自己构建了一个诗意的童话王国,他的童话世界里没有暴力和干扰,一切都是那么自由温柔、干净澄澈、和谐美好。

  当他被成人暴力强行拉回现实世界时,他会用极端的方式来排解自己在暴力下的压抑。黑孩在长期的暴力恐吓下,已然成为一个承受力超强,不敢反抗,不会喊疼的孩子。帮小铁匠捡钻子就是一个极端的例子,在常人看来超越了生理极限,在他看来却很有趣,拿起滚烫的钻头时他的关注点不是疼,而是仔细观察着水珠在钻子上跳动的场景,看着钻头在手上冒着黄烟。文中还有许多令人费解看似疯癫的怪异行为,与其说是习以为常、被打傻了,不如说是孩子的世界里有别样的乐趣,成人看来不值一提的事物或许正是黑孩的兴趣点所在。那菊子看来又苦又累的拉风箱却深深吸引着小黑孩,甚至不惜咬了对她很好的菊子,尽管菊子看似关心黑孩,但这种以爱的名义不顾个体意愿的行为也是一种暴力绑架,激起了黑孩的反抗。即便在成人认为死气沉沉的暴力环境中,黑孩也能活得自得其乐,这正是他的可贵之处。

  黑孩用自我寻找的方式来救赎自己是最有象征含义的,这集中体现在对红萝卜的不断追寻上。学界目前对于红萝卜的隐喻含义众说纷纭,总归是代表美好的事物。笔者认为红萝卜是孩子眼中的乐趣,寄托着童心童趣,孕育着希望。这个红萝卜是一堆萝卜中最小的,一般人都不屑于吃,黑孩却视若珍宝,想必是红萝卜在他眼里变为金色的那一幕让他记忆犹新吧,那种稍纵即逝的幸福感在他眼中就是有趣、独特又珍贵的。他不需要别人的认同,也不理会他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这种生命本初的洒脱是很让人动容的。或许只有黑孩这样的孩子才能不顾成人世界的规则,即便被生产队长剥得一丝不挂,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为何要被剥光,他在意的只有他的小萝卜,这也是为什么他在面对审问时眼睛依然清澈如水。他以自己的方式拒绝外界,冲出成人暴力的围困,以最原始的姿态反抗羞辱,找到了新生。

  二、消解暴力——叙述者暴力叙事的技巧

  尽管隐含作者有意营造出一个压抑的暴力环境,但同时也在很大程度上消解着暴力,小说中叙述者采用高超的叙事技巧,将暴力赤裸裸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又用奇幻的想象和精妙的语言消解了其血腥残忍的感官冲击,给人一种陌生化的感受。

  (一)零度叙述

  文中出现了很多暴力的场面,叙述者采用极度冷静的叙事口吻,不慌不忙地刻画着人物的表情动作和细节,唯独淡去了人物的感情,这样就大大消解了暴力给人直接刺激,轻描淡写中给人陌生化的体验。黑孩手里握着钻子,嗅到的却是“炒腊肉”的味道,钢花溅到肚皮上,却看到了“漂亮的半圆弧”。隐含作者似乎对暴力承受者漠不关心,仅仅通过对环境的描写提示读者暴力的确发生了。面对成人施加的暴力,隐含作者并未写到黑孩的叫喊或受伤,他仿佛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在这种不痛不痒甚至诗意化的反常情境描写中,一个拥有超乎年龄的冷静的受虐儿形象跃然纸上。

  (二)视角变换

  文中有一段通过鸭子的视角来描写黑孩摔跤之后的惨状,叙述者通过动物视角的选取,巧妙地将读者的关注点转移到亦真亦幻的动物世界上来,用荒诞不经的口吻诙谐幽默地将原本充满暴力的场景还原出来。当黑孩摔倒了在堤上狗爬时,母鸭和公鸭却调侃差点被黑孩的水桶砸死的麻鸭,说它是“天天说下流话”的“骚包”,砸死了活该。夹杂着野性色彩的粗俗言语和纯净的意境构成了鲜明的对比,叙述语调和语言能指之间产生了一种张力,构成了反讽。

  (三)暴力想象

  叙述者通过精妙的想象、通感、反语或反讽,将纯粹暴力通过新奇的方式呈现出来,失去重量的语言和沉重的现实对比鲜明。隐含作者通过诗性意象和场景的建构,试图达到一种抒情化效果。黑孩听到“带棱角”的巴掌声打在自己脸上,像是“摔死一只青蛙”,打屁股的声音像“抽一袋棉花”,黑孩看着谁,谁的心就像“热帖烙着”一样,插在菊子姑娘眼睛里的白色石片像“长出一朵银耳”……叙述者通过暴力想象,将真实生活中不可能存在的超乎生理极限的暴力构造出来,给人以陌生化感觉的同时,让人不寒而栗。莫言所展示的暴力并不是低俗地博人眼球,也不像余华那样血管里流的都是冰渣子,他通过高超的写作技巧,给人以震撼的同时,竟然能营造出一种童话般的魔幻风格,让人分不清真实和想象,同时将其对暴力的反思上升到对“生命”的理性思考。在以黑孩为代表的暴力承受者的身上,他挖掘出了生命最原始的纯粹、隐忍与强悍,将暴力环境中坚强求生的本能和自我救赎的执着表现得淋漓尽致。虽然文本中处处流露出作者的伤感,但小说传达出的价值观却是积极的,始终没有脱离民族振兴的话语环境和对生命形而上的思考。这与他倡导的“纯种红高粱”精神产生了共振。

  三、超越暴力——隐含作者的人道主义关怀

  叙述者之所以采取种种叙事技巧消解暴力,正是其人道主义精神的体现。黑孩是一个孤独者,是一个可以随时被利用的工具,在人们需要他时,他被拉出来承担和成人一样的责任。小说通过对这些心态的揭示,充分显示出隐含作者对于特殊时代弱势群体的人文关怀。

  除了弱势群体,隐含作者对于相对强势的一方也充满了反思。小铁匠认黑孩为干儿子,并不是出于家庭层面的伦理关怀,而是在父权社会长幼尊卑、师徒传承关系下的一种话语霸权。他也希望像老铁匠一样因手艺在手而耀武扬威,享受有人侍奉有人崇拜的虚荣感,黑孩只不过是曾经的自己,而他要把自己曾经受过的压抑和委屈补回来。他和黑孩一样,是缺少关爱的孤独者,却也是忘恩负义的背叛者。在挤走老铁匠之后,他要求挣双倍工分,人性的弱点暴露无遗,却也渗透了隐含作者对人物的深切同情。同样,看小石匠和小铁匠打架的人群也是一样,尚未丧失本性中的善良,但又不舍得放弃欣赏争斗时带来的快感,没有一个人去拉架,造成了后来的悲剧。围观者充满好奇去窥视别人的悲剧,他们哀叹着人的不幸,但这种感慨却迅速地被事不关己甚至幸灾乐祸的侥幸心态冲淡了。从这一意义上讲,他们与鲁迅笔下的看客一样,是集体无意识的受害者,是被政治话语扭曲异化的人。

  隐含作者在塑造黑孩时也寄托着自己的深切期望与人道主义关怀,寄托着民族希望的孩童承载了巨大的苦难,但如此坚韧,这是令人欣慰的。文中的施暴者们也始终处于纠结和挣扎中,小铁匠让黑孩“别看我”,恐惧背后透露出他的一丝不忍和良知;生产队长看到黑孩大冷天光着膀子也会忍不住喊一声“叫你后娘给披件衣裳”,在他嘲讽的背后是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关心;刘太阳同意黑孩挣工分也是处于一丝怜悯,不然不会随便便宜他一顿午饭;看萝卜的老头子请求队长放了黑孩是全文中颇有深意的一幕,看到黑孩被扒光之后哭了起来,老头子真正把黑孩当一个孩子来对待。在天性面前,自然是最高法则,超越了一切道德和政治话语的规训,作者借一个孩童的挣扎和反抗批判了扼杀人性的行为,赞美了黑孩拒绝苦难、诗意生活的积极精神。

  笔者认为,隐含作者始终带着悲悯的心态塑造笔下人物,在特殊年代,人性中阴暗的一面被激发出来,人类原始的嗜血本能有了合法的宣泄途径,全文中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之分,人

  人都是在物质与精神极度匮乏的情况下被意识形态异化的变形人,弱肉强食、恃强凌弱的本性暴露无遗。隐含作者从人性弱点的角度入手,他所痛心的是群众的集体无意识而不是个人的暴力行为,对于处在不幸年代中的个体给予了极大的同情和理解,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挖掘出了黑孩这样如草芥一般却又蓬勃向上的生命。他超越了阶级,回归了人性,体现了对生命强力的人道主义关怀。莫言敢于引导读者直面暴力,却又在一定程度上用艺术的眼光回避暴力,挖掘出了掩映在暴力下的诗意生命。在他的笔下,人物在特殊年代被压抑的生存困境得到了真实的还原,他从人性的角度给予人物最大程度的谅解,在批判时代的同时饱含温情与悲悯。他对人在暴力环境中的坚韧和自我救赎给予肯定,体现出对生命的终极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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